等上了車子,兇獸聽從號令,快步向遠處的巍峨大山走去。
越靠近大山,景緻越是秀麗。道路由一層層的貝殼鋪成,兩側種有高大的棕櫚。道路邊,房屋多是海螺形狀,三個螺殼並列聯結於一起,上面開有一個個的小窗,顯然是尋常族人所居之處。
也有一些高大的螺型建築,人頭攢動,應是酒肆、商鋪之類。偶有女子微酣瓊頰,踉踉蹌蹌,媚笑連連。
一個個的女子,不停在街上穿梭,無論走到何處,處處皆是花團新錦,小徑凝脂,滿目奼紫嫣紅。走在街上,不時有女子走近車邊觀望,卻是悚然而驚,接著呼喝連連,香果、美酒不時拋上車來,不一會兒,車廂裡就積聚了一堆食物。
遇著些體格健碩的女子,更是肆無忌憚,如同流氓青皮一般,直接上來就動手動腳。六人如同猴子一樣被人觀賞,偏偏打也不是,罵也不成。有時候,還有神識掃過,這種感覺十分難受,就像剝光了讓人品鑑一樣。
無奈之下,吳亙只得求助於一名執事,請其稍稍約束一下族人。
其人微微一笑,對著外面說了一句,手中木杖輕輕一戳車板,一道粉無形的屏障在車上出現。見到此情,方才還放肆豪恣的女子們趕緊退去,再也不敢接近車子。
前方樹林漸密,林中隱有一些高樓,只不過仍是脫離不了海螺的窠臼。車子沿著林中小路前行,一直走到一處寬敞的院落前方才停下。
吳亙掃了一眼,此處院子四周皆有房屋圍攏,一舉一動恐怕都會被人盯在眼裡。果然,還是要看管起來啊。
三位執事邀請幾人入院,叫人送了茶盞,其中盛的仍是船上所喝的紅色飲品,「諸位,請用我們三真山特有的緋露茶。此花茶採自山腳緋薔樹,以初開花蕾最佳。水是採自清晨露水,甘甜清冽。最最是養顏護體,常飲可嬌嫩肌膚,體生芳香,安神養魂。對了,忘了諸位多是男子了,無妨,男子飲用亦有效果。」那名執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咯咯笑道。
眾人一聽,趕緊多品了幾口。吳亙與寶象更是一杯接著一杯,生怕少佔了便宜,引的一側倒茶女子掩嘴輕笑。
藉著喝茶之機,三位執事若有若無盤問著幾人的來處,不時打聽一下外界的情況。
這一談就是半天,眼見天色漸晚,有侍奉的女子捧了一顆顆蚌珠,掛於四周,彼此交相輝映之下,熠光流轉,屋內頓時明
亮清澈起來。
吳亙業已灌了滿滿一肚子水,三位執事也意識到晚飯時間到了。一拍手,有女子端了食物酒水上來。
仔細一看,多是清蒸水煮的清淡之物,以魚蝦居多,味鮮卻極其清淡,甚至有一盤就是各色花瓣拼成。而且每份菜都菜量極少,幾口下去就已見底。
眾人已經餓了半天,但礙於主人在場,只得小口細嚼。倒是這酒十分爽口,色如琥珀,味道醇正,在珠燈下晶瑩欲滴。
三位執事均是吃了幾小口就放下筷子,用絲帕輕拭嘴唇,微笑著看眾人用餐,頻頻舉杯示意。
吳亙等人雖然已餓了一天,但眼見主人停筷,也只得抓緊扒拉了幾口,聊以果腹。
「客人一路勞頓,早些安歇。此處儘可放心,我等已安排了侍衛看守,斷不會讓下人驚擾了各位。」說完三位執事便告辭離去。等送到門口,看著院子四周十數個體形高大、腰挎長劍的女子,吳亙的心突的一沉。
回到屋中,水從月等人仍在屋中等候。「如何。」寶象迫不及待的問道,方才宴席之間的狂浪一掃而空。
吳亙抿了抿嘴唇,「被看起來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吳亙,我想要那些石頭。」橋班突然開口。
「什麼石頭。」
「木杖上的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