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全副心神都在爺爺身上,醒來之後又有一堆等著她去解決的麻煩事,她腦子裡真是一分一秒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於是只得順著他的話反問:“你希望我怎麼謝?”
手機裡又沉默了。
沉默不是問題,這男人一向來都是惜字如金的。
問題是她自己,怎麼好像越來越鈍感了,至少從剛才到現在,她幾乎完全判斷不出他的情緒。
難不成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等她找補的話快到嘴邊,鳳庭屾才又出聲,“聽我的?”
直到這會兒,她才終於隱約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兩分愉悅的意味。
“是!”烏蔓篤定道:“聽你的。”
“等我回來。”
“好。”
—————
餐廳裡。
莊言歲一走過來就看到男人站在窗前接電話。
下意識地,她輕之又輕地停住了腳步。
生怕吵到他。
透過紅木屏風的間隙,她痴痴注視著男人頎長而挺拔的背影。
這幾天她反覆在想,如果這幾年她一直在他身邊,如果她粘人一點,他會不會多看她幾眼?
如果他們之間的互動更多一些,她佔據他的時間和情感更多一些,他是不是就沒那麼容易注意到別的女人?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裡買得到後悔藥呢!
所以她只能朝前看。
而過去十多年,她幻想過無數次的前方和未來都是同一個,那就是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他們會生一個或者兩個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大提琴是她的熱愛,也是她通往他的橋樑,如果沒有這幾年的離開,她就不能學成歸來。
那她又怎麼有資格站在如星似月的他身邊呢?
莊言歲苛責不了自己,更沒辦法苛責於他,所以她選擇埋葬,就當從來沒有看過那張照片。
甚至對駱赫,她都把話說絕了,勒令他跟她一起將這件事從記憶裡徹底抹去。
絕口不再提!
可是她很快就發現,鳳庭屾根本不需要她的粉飾太平。
彼時,她剛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好餓啊,屾哥哥點好菜了嗎?”
鳳庭屾也隨之落座,“嗯。”
同時順手將手裡的手機,放在了餐桌上。
烏蔓雖然做了快三年的烏氏總經理,但畢竟也就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所以她的手機外面套了個非常可愛的手機殼。
單看螢幕還不覺得。
背面卻是絕對的女性化。
因此這一刻暴露在莊言歲視線裡的,遠遠不止一隻手機殼,而是呼之欲出的這隻手機殼的原主人。
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