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沈鈺師傅經常會坐的那張長條椅上。
“你就是沈鈺吧?我是你師傅的朋友,他有事要出趟遠門,特意讓我給你捎句話:勤加練習,注意身體,有空的時候就到松林裡喂喂那些流浪貓。
當然,這是他的原話。貓我剛才已經餵過了,只是....唉~我用自己唯一的一點積蓄買了貓糧,現在又餓又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那男人話還沒說完,沈鈺就把本來給師傅準備的一塊酥脆牛肉餅扔給了那名男子。
“我每個週末都會來這裡找師傅,順便給他帶一頓早飯。既然他出遠門了,今天這頓就便宜你了。”
沈鈺看著那人又道:“你說你是他的朋友?但據我所知師傅從來沒說過他有過什麼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做什麼工作的?現在住在哪?”
沈鈺一連串的問題噼裡啪啦砸了過去,讓那張大嘴想要啃牛肉餅的男子動作瞬間一僵。
他苦笑道:“你這孩子...你師傅還真沒有說錯,的確相當謹慎。”
那男子咬了一口仍然熱氣騰騰酥脆掉渣的牛肉餅,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
“恩....我叫武龍,跟你師傅以前是老鄉,崑山人。這次到夏竹市來就是想找個機會看能否安定在這。
原本我出來時身上是帶著些錢的,可奈何在坐火車的途中遺失了大半...剩下些零錢無以為繼,就想著來找你師傅借一些。
沒想到他卻要出遠門,不但沒給我留下錢,還讓我幫忙照顧他的貓!嘿~我這人心軟,看著那些嗷嗷待哺的小傢伙,就用僅剩的那些錢買了袋貓糧,都餵給它們了。”
沈鈺在對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停留在對方臉上,打量著他的微表情。
這名叫“武龍”的人沒有撒謊。但即便如此沈鈺也不會天真到相信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
只不過他暫時還沒想到對方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
他可以感覺得到,這人的氣場相當虛弱,穿的又比較單薄,僅在這點上大概沒有撒謊。他的確有些飢寒交迫。
“我暫且假設你說的是實話,但我是出來跑步,身上也沒帶多錢。這兩百塊錢你先拿著湊合一個禮拜,如果你下週還沒找到工作,我會幫忙留意一下。現在我還有事,這就走了。”
沈鈺從口袋掏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在了座椅上,拉緊兜帽直接慢跑著準備離開。
“哎小夥子~~你這就走了?兩百塊錢讓我堅持一個禮拜?你都不如直接把我餓死算了。”
名叫武龍的男子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但手上卻速度奇快的將那兩百塊錢揣進懷裡。
他裹緊了風衣,再次大口大口吃起牛肉餅來。
“先不管那麼多,等會兒買瓶燒酒先好好喝上一頓再說~!”
待到沈鈺遠離了那片松林,他又去了趟賞金獵人的地下酒吧。
他先是核銷了那晚邵陽夏老爸釋出的任務,然後又打聽了居委會大媽、魔鬼魚跟大和尚的下落。
老槍嘴邊叼著菸斗,和沈鈺坐在酒吧的拐角卡座裡。
他表情略有些沉重的說道:“翠琴受傷頗重,現在還處於昏迷中...和尚受傷最輕,大多是皮外傷,再休養幾天就能無礙。小魚那傢伙虧空了一身本源精氣,想要恢復大概得三個月。
倒是你,他們說這趟如果沒有你,恐怕三個人的命就交代在那兒了。不過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原本只是一個看似普通的保鏢任務,竟然能引出幕後那麼可怕的敵人?這在咱們夏竹市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
沈鈺點頭表示同意,接著他又問道:“那王家三兄弟呢?他們沒落下什麼心理陰影吧?”
老槍回憶了一下,這才說:“哦~~你說的是從西北來的練洪拳的那弟兄三個?他們還找過我說想見你。
說什麼想當面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是你讓他們明白了什麼叫一山還有一山高~!
心理陰影什麼的多少會有一些,但我看他們三個大機率是想找你拜師學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