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赫絲緹薇不知道艾琳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看自己的臉, 畢竟對於祂來說這只是一種習慣。
……來自古老的歲月裡，人不可直視神, 神不會在凡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模樣……神與人本質上的不同，即使人見到神的模樣，卻也無法長留在記憶中。
既然艾琳這麼堅持，那麼就這樣吧。
以上就是赫絲緹薇的想法。
時隔一世再次看到這張容顏，艾琳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住了，心髒緊縮傳來一陣一陣綿延不絕似洶湧浪潮般的痛意。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現在是以靈魂狀態存在於自己的精神海中, 又怎麼會感知到□□上的疼痛呢。
她看著赫絲緹薇出了神, 上一世死前的一幕幕不斷的在腦海中浮現, 不管是被強迫抽取靈魂中蘊藏的神格還是被欺騙的屈辱……每回憶一次，那見不得人的陰暗怨懟情緒就會進一步發酵。
那是，即使是艾琳自己也不願多看的醜陋。
“我和你長得並沒有什麼不同。”赫絲緹薇垂首同她對視著，一雙蔚藍點綴著碎金色的眸子無悲無喜的望向她。
艾琳回過神，聽著這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話, 眯起眼笑得幾分滿足幾分狡黠：“才不是, 赫絲緹薇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該怎麼說呢，赫絲緹薇對自己的長相還真是完全不在意。
也是，生得醜又或者長得美, 對祂這樣無情無愛冷心冷情的神明而言, 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真的完全沒發現啊……雖然在預料之中，可果然還是不甘心。
剛才她真正的失神不過一瞬，後面則是不想赫絲緹薇發覺有異而有意的表現出來的。
距離這一世重生已經過去了許多年, 幼時獨處時一次又一次的逼自己回憶過去和赫絲緹薇相遇後發生的每一件事, 仇恨導致的情緒崩潰也好、歇斯底裡也好, 早就不會表現出來了。
因為這, 讓她對自己情緒的掌控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也讓她在再見到赫絲緹薇時不至於情緒失控。
只要她不想，那麼就沒人能看穿她。
……即便此刻的她心中冒出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念頭，但在赫絲緹薇面前，還是被她全部藏的嚴嚴實實。
在計劃成功前，絕對不能讓赫絲緹薇發現，哪怕赫絲緹薇對現在的自己並沒有投注過多的關注——畢竟在祂心裡，現在的自己只是個尋找神格的工具人。
赫絲緹薇沒有發現她的不對。
伴隨著神力的湧入，艾琳的靈魂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起來，隨之而來的是赫絲緹薇損耗過多神力後的虛弱。
“救你耗去了太多力量，我要休息一段時間，接下去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祂放下手，半是提醒半是告誡的道：“你的安全很重要，保護好自己。”
“不是每一次都能來得及救下你。”
又是這樣的話，艾琳心中嗤笑。
過去的自己也曾被赫絲緹薇這樣重視的口吻迷惑，的確是‘重要’沒錯，只不過此‘重要’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就是了。
她流露出內疚而緊張的神情，抓握住了祂的手，懊惱的說：“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高估了自己就不會連累你消耗神力來救我。”
“你…現在還好嗎？嚴不嚴重？損耗的神力可以補回來嗎？”
“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艾琳抓握的力道不輕，不喜和人接觸的赫絲緹薇下意識抽了抽手，卻沒能將手出。
“起來吧。”祂藉著自己起身的力道將艾琳拉起來，然後順勢將自己的手收回背在身後，道：“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一個早已失去信徒信仰、失去神格支撐被神史除名神隱於歷史當中的神明，其所留存的每一點殘存神力都是不可再生的，再怎麼樣都補不回來。
說是休息，其實是回歸被艾琳喚醒前沉睡的狀態。
不同於平日在艾琳精神海中醒著的樣子，陷入沉睡後祂會完全遮蔽對外界的感知，除非有人喚醒祂或者祂主動醒來。
“那，你要休息多久？我是不是很久都不能見到你。”艾琳不捨的說。
雖然赫絲緹薇只能算是寄宿在她精神海中的客人，可這個客人有實力在祂不願意的情況下讓艾琳完全找不到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