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只是落葉歸根麼?”
“我說是就是。”
“……”
夏淵這話,鬼都不信。
岳陽王又不是白痴,就更不會信了。
但他想得更深一層,沒當麵點破,只是悄悄瞟眼北面,說道:“難怪你要待夏尋離開岳陽城後,才來我岳陽王府了。只是,不知這是你的個人想法,還是隱師的想法呢?”
“誰的想法不重要。”
夏淵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重要的是,你給與不給。”
“給,當然給,怎能不給?”
拿酒觥,倒酒水,岳陽王極其肯定地應道:“隱師對本王有授業之恩,恩同再造。既然是隱師要到,本王哪有不給的道理?你說個數便是了…”
“好,大氣!”
夏淵頓時開懷,空出的手一拍身前案臺,隨後擰著另一手的紅色棋子,緩下些許聲勢說道:“村長說,這玩意名融血,分上中下三品,上品急發,中品養血,下品養身。爺爺我嘛,也不訛你,純陽那頭就算個整數十萬。這一條人命換一枚上品玩意,共計十萬數。你倒騰我十萬枚上品融血便成…”
“噗!”
“咳咳…”
夏淵淡定說罷,但對面正舉杯飲酒的岳陽王則聞言色變!
剛入嘴裡的清酒,沒能忍住,極其失態地就當即噴了出來,灑去一盤棋子,咳嗽聲連起。而同樣失態的,還有舞宴,只見她小嘴不止微張,眼角的魚尾紋被她用力睜開眼皮都給扯平咯,那眼神像看著一個瘋子一般看著夏淵,極其不可自信…
不過,也難怪這兩人失態。
畢竟,夏淵這次的獅子大開口,實在是開得太大咯。先且不說夏淵手上執著的那枚棋子,背後所隱藏的血腥來歷。光說煉製這樣一枚上品丹藥,便需消耗可是百人千人的精血。夏淵張口就說要十萬枚,那得是多少人的精血?多少人的性命?
億,億人之精血,億人之性命!
如此一個龐大的數字,聽著就很恐怖。莫說是人命,就是家養的豬,殺了放血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呀,這又怎能怪岳陽王與舞宴聞聲失態呢?
“你確定沒有說錯話?”岳陽王很快就緩下了驚態,壓制住心中怒意,問道。
“沒說錯,就是十萬。”夏淵答道。
看得出,夏淵可不是在開玩笑的。雖岳陽王此時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但至少也絕不會好受,畢竟一話之前他才豪爽地應允了此事。
他想了想,再問道:“隱師可有說法?”
夏淵也不含糊,直接回道:“北獅雖猛,但天資不足,二十年太短,未煉至大乘,仍缺兵鋒。若要破黑蟒,逐鹿中原,必須借外力相助,方可萬無一失。”
“……”
岳陽王知道,此話確是北面那位大謀者所言。因為,憑夏淵的嘴巴,是絕對排布不出如此深穩的語言文字來的。而夏尋,也絕不會在這件事上,為他出謀劃策,更甚至,夏尋至今還對此事一無所知。
“譁~”
思量許久,酒觥再倒清酒,細口喝盡,再倒,再喝,如此數輪,岳陽王才似有定奪,生說道:“五萬。”
“這人命關天,少一個子都不行。”毫無商量餘地,夏淵果斷拒絕。
“你的胃口太大,五萬枚上品融血的價值已遠勝純陽十萬人命。”
“爺爺我可不管這些,村長定的數,爺爺我非要不可。”
“如果我不給呢?”
“你不給也得給。”
“你很蠻。”
“當然。”
“……”
對坐兩人,速對數話,棋盤內側的舞宴,眼中驚疑則更甚數分。
而主要原因,還是岳陽王的回話。岳陽王只是思量了片刻便對半還價五萬數,這看似一下子攔腰斬半不少,但實則數量依舊驚人。而更驚人的,則是他隨手拿出五萬數的“上品融血”作為底價的那份平穩態度。生意有道是,買賣留本方能立根。岳陽王既然能拿五萬枚丹藥,那便意味著他此時手裡所掌握的,遠遠不止這個數!如此算去,不難想象,眼前這頭深藏岳陽十二載的臥虎,在段蟄伏的年頭裡,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啊!
“怎麼,不想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