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得什麼算盤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本官就算沒落,也輪不到你們這些混賬落井下石。”
“大人言重了,小的哪兒敢啊。”
獄卒恭敬的垂目笑道:“小的就是這地上的爛石頭,只盼著大人們垂憐好討個生活,萬不敢造次。”
宋巡審視他片刻,冷笑一聲,大步流星的離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獄卒逐漸收斂起笑臉,朝地上啐了口,“什麼東西,還以為是半年前呢……”
“以後有你受的!”
宋巡以為此事很快就過去了,並未放在心上,直到第二日開始,明裡暗裡被人針對才發現情況不妙。
他和賀敏傳遞訊息的事情被人捅出去。
太子門下的御史們得了信兒,捏住他胡亂用刑,草菅人命的把柄瘋狂上書彈劾他。
那兩人更是被釋出牢獄,渾身是血的趴在御史臺外面,悽聲喊冤,御史臺將人拘進去。
二皇子一派的人竭力想要按下奏摺。
奈何東宮那邊鉚足勁兒和他們對著幹,最後宋巡倒是代替納蘭氏成了他們互相攻擊的筏子。
早朝時唾沫橫飛,吵的面紅耳赤。
最終因為宋巡實在處事欠妥,無力迴天,乾定帝下令剝奪官身,將其下獄。
距離上一次見面,也不過三日光景。
“是你。”
宋巡披頭散髮的抓著欄杆,朝素嬈赤目吼道,“你害我,賤人,是你害我……”
他不住的撞擊欄杆,瘋狂的架勢好像要衝出來把素嬈撕成碎片。
素嬈靜靜的站著等他罵完,輕飄飄的勾起唇角,“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不好受吧?”
“宋大人,你這就冤枉我了。”
她一本正經的替自己辯解,“人是我下令放的,清肅刑案,依律辦事,這是本官職責所在,除此之外和我就沒關係了。”
“人不是我丟去御史臺的,彈劾的奏摺也不是我寫的。”
“你之所以落到這般田地不該好好反省自己嗎?怎的平日裡不知收斂,處處得罪人呢!”
這些話和宋巡曾經說得那些一般無二。
從她嘴裡說出來,更添些許諷刺。
宋巡心裡清楚他這是落入兩方博弈的正面戰場,成為一個棄子,但比起這個,他更願意恨素嬈。
“還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
素嬈微笑,“因為你的事扯出了納蘭氏的案子,那位巡按大人的奏摺未過中樞,直接在早朝時遞到了陛下手裡,證據確鑿,納蘭長豐判了死刑,二皇子還因約束不力遭到了陛下的訓斥。”
“你說,他現在會有多恨你?”
“你這個毒婦!”
宋巡絞盡腦汁用上了生平所知最惡劣難聽的詞彙罵了她許久,素嬈不為所動,直到聽到戕害忠良四個字時她忍不住嗤笑出聲。
“曾有人告訴我,朝堂之爭,不分對錯,立場使然。”
素嬈想起齊湘那雙眼,語氣涼薄,“我贊同他這句話,爭權逐利,陰謀詭計,無外乎成王敗寇,要麼一朝從龍飛黃騰達,要麼棋差一招,身敗名裂。”
“你可以通風報信,站隊投誠,但你不能濫用刑罰,戕害百姓以洩私憤,我不知道以前苻弦是怎麼處置的。”
“但在我這兒,容不下你這種人。”
她打量了一眼牢房,似笑非笑道:“從判處到核定還有些時日,你就在這兒好好享受吧。”
說罷,素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