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嬈誠實道:“他情況不算差,死的未免太草率了。”
“想知道緣由?”
此話一出,素嬈側目看向他,驚道:“你知道?”
“約莫猜到了幾分。”
言韞讓她坐好,氣定神閒的說道:“施平是因一樁貪汙案被下獄的,他是中間人,那案子牽扯到了好幾家權貴,而他手裡捏著涉案官員的名單。”
“陛下當初選素伯父回京擔任刑部尚書,就是想讓他從施平身上對世家開刀。”
“而苻郝林殺伯父,一為舊仇,二不想世族之外的人佔了尚書的位置,想舉薦自己的兒子,三來……據我查到的訊息,他也在這份名單之上。”
“和我推斷的一樣。”
素嬈眸光微冷,言韞看著她,低道:“陛下原意就是想動這幾家,而你一番籌算之下,苻氏傾覆只在須臾,除卻收權和填充國庫外,算是也合了陛下最初的心思。”
“苻氏畢竟是頗負盛名的世族,它一倒,震懾的作用足夠,那陛下就不會再動其他家。”
“過猶不及。”
素嬈迎著他的眸光,語氣暗藏嘲諷:“咱們這位陛下心思深沉,算的精細,這樣一來,施平就沒了存在的價值。”
一個沒有價值的棋子,自然只能有一個結局。
那就是死。
“陛下如此削減世家的實力,先是謝家,後是苻氏,你就不擔心唇亡齒寒?”
“錯了。”
言韞溫聲駁道,素嬈疑惑:“哪裡錯了?”
“不止謝家和苻氏,乾定三年,沈皇后謀害妃嬪,一屍兩命被鴆殺,沈國舅牽連遭貶,沈氏實力大跌,乾定七年,京都驟發瘟疫,戶部尚書戚長豐與藥商勾結貪墨賑災銀兩,病死獄中,戚氏男丁流放苦寒之地,女眷沒為官妓。”
玉娘原名戚晴,是戚氏嫡女。
而沈皇后……
素嬈柳眉微蹙,“我沒記錯的話,太子是中宮嫡出……”
“是,沈皇后死時,殿下尚且年幼,太上皇彼時已退居千秋宮,憐恤殿下孤苦,便將他接到身邊教養,他與殿下情誼十分深厚。”
言韞對此感同身受。
素嬈思索這些事,心中突然被陰雲籠罩,“你說這些罪名,究竟是真是假?”
是罪有應得,還是帝王削弱世家的手段?
此話可謂大逆不道,然而言韞沒有深究,反而思忖片刻,鄭重道:“不好說。”
“我接手大理寺後無意間翻到過當年的卷宗,確有模糊之處,或許有推波助瀾之舉,但憑空捏造……”
言韞緩緩搖頭,“這可能性不大。”
就好比此次苻氏的案子,苻郝林豢養死士,謀殺朝廷命官是事實,涉貪瀆案,甚至濫殺無辜也是事實。
“韓生指控私礦案是你的主意?”
“是。”
素嬈沒有對他隱瞞,直言道:“此事並不隱秘,陛下遲早會想起來,等到他動手,苻氏付出的就不是累世的財富,而是性命。”
“現在戳破,苻郝林伏罪受死,看在他識相的份上,陛下不會對苻氏族人趕盡殺絕,頂多清查家產,查辦奸佞。”
“你在替他們考慮?”
言韞眸光溫軟,輕聲問道,素嬈看他一眼,靠在車壁上輕笑了聲,“滿門株連……甚至包括尚在襁褓中的嬰孩,我這人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卻也不喜歡濫殺無辜。”
聞言,言韞指尖輕點了下她的眉心,似有笑意:“你啊,就是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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