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殿內,趙昕的話剛落。
梁適就急忙奏道:“官家!祖宗之法不可廢啊!太子此言豈不是不將真宗之法放在眼裡!”
在宋朝能與文情三蘇想必的莫過於三梁了,即梁顥,梁固,梁適,一門三狀元,人稱“忠孝三梁!”
宋代也是東原梁氏家族最為顯赫之時,其族人居朝為官宦者達七十多人,當時就有著“滿堂笏,梁半朝”之稱。
趙昕起身說道:“梁相公,自真宗皇帝以太平之樂,與臣下共慶,恩意漸廣。定製文官從侍御史知雜事以上,每年奏補一人。從帶職員外郎以上,每三年奏補一人。武臣從橫行以上,每年奏補一人,從諸司副使以上,每三年奏補一人。至我朝漸漸成為慣例,可是如此!”
“確實如此!”
梁適抱拳道,想不到太子雖年輕,但卻對真宗一朝事情如此熟悉,不由得重視起面前這個尚未加冠的太子。
趙昕又道:“太祖臨朝時,曾規定,臺省六品,諸司五品,登朝歷兩任的官員,其子弟才得以蔭補千牛或齋郎一職位。敢問梁相公可有此事?”
“這!臣倒是不甚清楚!”
梁適回道。
禮部尚書晏殊起身回道:“官家!臣早年間參與修築太祖起居注,卻有此事!”
趙昕又道:“敢問龐相公,太宗時,曾規定文官中書舍人,武官大將軍以上才可以蔭子為官!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臣也知曉!”
龐籍出列回道。
“既然如此,本太子到想問梁相公一個問題,太祖皇帝制定的恩蔭制度,太宗皇帝並沒有依制執行,如此說來,豈不也是違背祖宗之法了嗎?而太宗皇帝制定的恩蔭制度,真宗皇帝也沒有依制而行,這麼說來,不也是違背了祖宗之法嗎?所以,本太子就不明白了,到底太祖,太宗,真宗,三人所言,誰的才是祖宗之法呢?”
趙昕反問道。
“這!太祖朝的恩蔭制度不完善,太宗,真宗兩朝都是對齊加以補充,方才形成祖宗之法!”
梁適想了一下回道。
趙昕笑了笑,說道:“梁相公剛才也說了,恩蔭制度是經過三朝才得以形成制度,但梁相公為何如此肯定它就是完善的制度呢?”
“這......”
梁適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趙昕了。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也就是說,事物發展到了極點,就要發生變化,發生變化,才會使事物的發展不受阻塞,事物才能不斷的發展。說明在面臨不斷發展的局面時,必須要改變現狀,進行改變才行。”
趙昕看了一眼群臣,又道:“恩蔭制度在太祖、太宗、真宗三朝時,並沒有影響國家的長治久安,而到了我朝,卻造成了冗官之害,給朝廷帶來了極大的負擔,這就說明了它並不是完善的制度,本太子也知道祖宗之法不可輕易變的道理,但不適應於時代的祖宗之法,守之有何用?”
趙昕深深的看了一眼梁適,忽然說道:“昔聞梁相公是靠父親而蔭官,但卻在景佑元年,憑個人實力金榜題名,高中進士第一名,唱響東華門外,此等殊榮不但是讀書人的楷模,也應該是恩蔭之人所追求的。本太子甚是欽佩,梁相公,請受我一拜!”
趙昕說完,當著滿朝群臣的面,重重的行了一禮。
“殿下!這如何使得!況且這只是臣的本分而已,當不得殿下如此大禮。”
太子為君,他為臣,對禮法極為推崇的梁適哪敢受太子如此大禮,趕忙回禮道。
“梁卿不必驚慌,梁卿之才,足以當太子的老師了,受的起這禮!”
趙禎發話道。
“若受朝廷恩蔭之人都能有梁相公三分才華,那我大宋何愁不繁榮昌盛。在這裡本太子送梁相公一副對聯。”
“笏床多插梁家板,赤心盡報宋江山。橫批:忠孝三梁!”
趙昕氣宇軒昂的說道。
“好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