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載方才大聲說道:“回官家!寡婦是生民!”
“好!既然寡婦是生民,那你看看你是如何對待生民的?”
趙昕惱怒到。
張載一聽,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張載和陳顥都是宣武四年的進士,分別是第七名和第八名,二人都對理學有研究,而趙昕對理學並不是抱有全盤否定的態度,從一定意義上來講,理學是有一定科學道理的,但其中的糟粕也不少。
二人考中進士之後,趙昕便將二人送到大宋皇家政法學院學習,但沒想到二人對理學都有研究,一拍即合,成了好朋友。
某天學院放假,二人相約於京中酒樓飲酒,酒酣之際,恰逢一京中一戶人家迎娶新娘,程顥聽小二提起是寡婦再嫁之後,不知哪根筋不對,犯了昏,跑到新娘子的轎子面前,說了一堆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之類的言語,張載見狀也上前來破口大罵。
寡婦不堪受辱,當即一頭栽進了茫茫的汴河之中,而二人卻喊著:什麼女子就該如此貞烈之類的話,轉身離去了。
但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娶寡婦為妻的是開封一大戶人家,大戶人家便將此事鬧上了開封府。
時值開封府尹公孫策查明瞭事情之後,一時之間也很是難決斷,當朝兩位進士譏諷寡婦再嫁,寡婦不堪受辱跳河自盡,以至於連屍首都沒找到,這該怎麼叛?蓄意殺人嗎?可是二人並沒有動手啊?嘴長在別人身上,你能管別人說什麼嗎?但寡婦確實是因為二人而投河自盡。
公孫策傳喚了張載和程顥,彼時,張載和程顥的酒早已醒了,聽聞他人說起二人將一再嫁寡婦說得給投河自盡之時,二人的臉色很是難看,沒想到撒酒瘋之言,竟然害的一女子失去性命。
二人便誠心誠意地給其夫家道歉,並且願意賠償損失,夫家雖是大戶人家,但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最終也是接受了二人的賠禮道歉。
但幾人剛走,寡婦柳氏原本的夫家公婆告上了開封府,想要為柳氏討一個公道。
公孫策聽完二人的講述之後,不由得犯難了,原來女子的前夫是大宋禁軍的一員將領,剛成婚沒幾天,就隨趙昕出征夏國,結果在一次攻城戰中,不幸中箭身亡,而女子也淪為了寡婦。
女子本想為丈夫守節,從來都沒想過再嫁的事情,但是其夫家公婆不忍,認為女子年紀輕輕,也沒給自家兒子留下子女,就這樣孤苦地過一生不應該,索性便在孝期過後,替兒媳張羅起來,最終看中了一大戶人家的子侄。
趙昕對軍人的家屬極為優待,對陣亡將士的家屬優待則更甚,更何況對方還是將領的遺孀,所以想要娶她進門的比比皆是。
公孫策一看案件涉及軍屬,當朝進士,顯然不是他能夠處理的,便進宮將此事奏給了趙昕。
趙昕聽聞後很是惱怒,一方面令錦衣衛沿河道尋找寡婦柳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體。另一方面直接讓錦衣衛將程顥和張載押進了宮。
“官家!臣酒後失言,已致一無辜百姓女子失去性命,臣有罪,任憑官家發落!”
張載和程顥似乎早就提前商量好的一樣,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的說道。
“無辜百姓女子?朕不妨告訴你們,她不是無辜百姓女子,她是為國捐軀將軍的遺孀!”
趙昕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說道。
張載和程顥聽完都傻眼了,他們本以為最多是罰點錢而已,畢竟是酒後過失,皆是無心之過,但沒想到逼死的竟然是一個將軍的遺孀。
趙昕看著程顥,沒好氣的說道:“朕昨兒個還同皇子公主將程門立雪的事情,今兒個你就給朕把天給捅破了!朕朕恨不得將你二人退出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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