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落寞的說道:“朝堂之事,錯綜複雜,為父當年的改革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懷恨在心者大有人在,眼下雖然為父被貶出京,但只要為父在一日,想必那些人就寢食難安。所以一旦有機會,他們豈能放過!”
範純仁又道:“父親,你現今已六十又一,且身體有疾,不若藉此辭官歸隱,豈不是更好?”
范仲淹沉默了好久,方才說道:“純仁!你為何而讀書?”
範純仁不假思索的回道:“啟稟父親,孩兒讀書自然是為報效國家,一展心中報負!”
范仲淹笑了笑說道:“為父也是啊!所以為父不論是在京還是在地方為官,都是勤勤懇懇,抓住機會來展現自己胸中的抱負,向陛下證明,向天下人證明,為父的為政措施是對的!”
範純仁急道:“可父親你都已花甲之年了!也該頤養天年了!”
范仲淹笑道:“純仁,你記住,不論何時,為官一日,就要做一日的好官,就要為百姓做一件好事,方能不負初心。”
範純仁想了一下,方才回道:“父親,孩兒認為凡事也應該量力而行。”
范仲淹起身朝著汴京的方向抱拳道:“只要陛下需要我,朝廷需要我,大宋需要我,我范仲淹哪怕只有一口氣息尚在,也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範純仁見勸說不了父親,也只好說道:“既然父親有此意,看來也只能寄希望包大人和雍王明察秋毫了!就怕雍王年紀尚小,受別人言語蠱惑,那就不好了!”
范仲淹笑了笑,說道:“純仁!其實!為父一點都不擔心雍王會受他人所左右!你是不知道啊!那年,大慶殿上,群臣都對為父一筆裁決冗官之事而反對,唯獨雍王堅持己見,敢於與朝廷大臣對弈,頗有太祖之風。你可知雍王那年尚且不滿七歲!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主見,實乃我大宋之福啊!”
範純仁又道:“若真如父親所言,雍王真乃賢王,那不僅是大宋百姓的福分,也是我範氏一族的福分。”
......
皇宮,垂拱殿內。
仁宗正在安靜地看著地圖,如今遼國和西夏正在打仗,說大宋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眼下,趙禎頗為依重的大臣都在外,且冗官、冗兵、冗費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朝廷沒有足夠的軍費去打一場戰爭。
“如果!當初範相改革,朕能一直鼎力支援的話,那現今,大宋的財政必將更加富餘。”仁宗嘆了口氣說道。
大宋去歲收入3800多萬緡,即3800萬串銅錢,摺合白銀大約是3800萬兩,是唐朝鼎盛時期的兩倍,可即便如此,北宋財政還是時有入不敷出。官員的俸祿,宗室的俸祿,軍費成為了壓在北宋身上的三座大山。
仁宗看了一眼懸掛在眼前的地圖,說道:“想必!雍王差不多已經到了杭州吧!希望他能早日查清此事。
“時過境遷,先生也該回來了!”
仁宗走出垂拱殿,仰望著天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