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洲繼續道:“老丈人,你現在可以接著問了,我想,他應該會好好的回話了。”
說完。
他雙手背在身後,朝著椅子坐去,敲著二郎腿朝著柳宗謀做了個請姿勢。
“好!大哥,你別誤會!我們今天沒有想逼宮的意思,經過查賬,只是想問你這四年間,這幾萬兩銀子的產業去了哪裡?”
“三弟,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在家族事務之上兢兢業業通宵達旦,可不像你整日介和別人喝酒吟詩作對,一累了就回家一躺什麼事都不管。”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家族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尤其最近幾年,那些原本老實巴交的農民四處作亂,我們柳家又以建材為主業,這麼亂的時局,有幾個人建房子?柳家這麼大一攤,上上下下都需支出打點,既沒生意,自然就要賠錢,不正常嗎?”
“可是,也不可能幾年間就把大半家產都耗了吧?若沒生意,就得想辦法做生意!”
“辦法?你說的倒是輕巧!行啊,你柳宗謀有辦法嗎?你有辦法,你來。”
“我……”
柳宗謀面對柳千山的故意大方,一時啞口無言。
不過。
不曉得是因為柳千山剛才一番恐嚇還是這番話,讓不少柳家人反倒認同了他的說法。
沒錯。
即使在富庶的江南,尤其揚州,也能感受這天下越來越不太平。
這幾年先是大災大難,暴風驟雨不斷,糧食減產,與幾年前相比,揚州糧價貴了兩倍還不止。
而那些遠在偏遠地區的泥腿子更是不安分,稍有不滿就舉起鋤頭造反,就算不造反,遠渡黃河長江也要跑到江南來,這一點光是看看揚州城內的那些乞丐就可以知道了。
所以。
以建材作為主營業務的柳家賠一點錢,似乎也再正常不過。
柳宗謀回頭看了看五弟,又看了看其他人。
胡天洲眯起眼,朝著柳宗謀點點頭。
柳漪菲自是注意到了相公這細微的動作,卻一臉懵逼,這兩人該不是瞞著自己做了些什麼吧?
果然。
柳宗謀從人群中走出,袖子一甩,隨後朝著柳老爺子拱拱手:“爹,你也聽到大哥所說了,這幾年在大哥經營下,柳家的產業每況愈下,如再這樣下去,咱們柳家又有何資格在揚州稱得上是大家族呢?”
“你想幹什麼?”
柳老爺子莫名的看著自己的三兒子。
柳千山瞧出了柳宗謀那異樣眼神,心中一咯噔,就想說什麼。
可是。
柳宗謀並沒等柳千山說話,昂著頭極為嚴肅道:“爹,柳家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只怕到時柳家各房老人連養老錢都沒了,既然大哥賺不了錢,剛才又那樣說,那就讓我來替大哥管管這柳家的生意好了。”
“什麼,你?”
柳老爺子愣愣的看著對方。
“爹?”
柳漪菲也驚了。
“你!”柳千山表情先是一滯,隨後雙手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就你這個書呆子還想管柳家的生意,你怕不是想要笑死我?你從小到大,除了七八年前在外地跑了一陣,你什麼時候接觸過做買賣的事,就你還想管柳家的生意,簡直痴心妄想!”
“哈哈!”
柳千山笑聲越加大了起來。
就連其他跟著柳宗謀過來的那些柳家旁系男丁也愁雲滿面滿腹猶疑,小聲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