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李危尋用靈力替他耗著,山曾遲早都會……
但是天意弄人,帝王如今根本沒有源源不斷的靈力來加持自己治好山曾之後全身而退。
如果君王和傀儡師之間,一定要走出一個選擇,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
但是人總歸都是貪心的。
因為不肯屈服於命運安排的道路,所以進一寸有進一寸的祈求——能不能有一個兩全的辦法……?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忽然在生江的腦海中炸開。
如果攝政王妃真的對陛下恢復靈力有奇效,那麼將王妃接入宮中久留……?
可是他們能以什麼樣的理由呢?
琴棋書畫,這位金貴的大小姐似乎一個都不會。
溫良賢淑,也跟她的行事作風沾不上一點關係。
生江忽然悲哀又驚奇地發現,竟然真的有一個人,除了那一張臉以外,渾身上下再也搜刮不出二兩的好來供世人喜愛。
啊——
生江再度看到了希望。
那就憑這張臉好了。
再過兩個月,便是兩年一度的花詩節,倘若將今年的彩頭在追加一個“進宮面聖”……
雖然對謝驕眠來說,這算不得上是什麼殊榮,但是這本來也不是為了獎賞她而生的。
他現在想的,全都是怎麼將謝驕眠留在皇宮中,直到將陛下體內的封印徹底解開、並且將山曾治好。
他似乎已經是勝券在握的樣子了。
他覺得陛下會同意他的提議的。
畢竟他又不是瞎子。
陛下從來沒有對誰這麼熱切過。
這樣想著,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將自己的計劃告知李危尋了。
但是正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原本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彷彿快要死了一樣的山曾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蜷縮著身子,咳得面色充血通紅,臉上青黑色的脈紋顏色也越來越深,從兩頰處開始蔓延至脖頸。
生江心中暗道不好,撩開山曾的衣袖一看,那青黑色的脈紋竟然已經蔓延到了手肘處。
在蒼白的肌膚上,顯得詭異又可怖。
他們一直不知道這脈紋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只知道山曾情緒一旦激動了,這脈紋就會顯現,而一旦顯現出來,山曾就容易暴走。
瘋狂之後,便是奄奄一息般的虛弱。
而如今,他即便只是像一個破布玩偶一般躺在病榻上,這脈紋都不肯放過他。
“山曾……!?”
一口鮮血從喉間嘔出,淌在了生江的掌心中。
灰黑,滾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