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比凜約更為出色的傀儡師,只要製作出一個木偶,將木偶的容顏畫成想要操控的人的模樣,大功告成之後,又在木偶的心臟中滴入自己血液,就能得到一個幾近完美的復刻品。然後透過自己的血脈、注入靈力對其進行操控,就是一隻完美的傀儡。
這是被李危尋救下之後,他無意間發現的。
也不算是無意間。好像是做了一個什麼奇怪的夢,第二天莫名其妙就創造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出來。
雖然透過血脈和精神操控傀儡很費心力,但這跟隱族中所有已知傀儡師記錄下來的方法相比,這個方法的百分百成功率已經讓那些記載望塵莫及,甚至連操控方式都是最輕鬆的了。
是他生來體弱,才總是在操控完傀儡之後讓別人擔憂。
只是這一次,他的虛弱來得太是古怪。
他以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虛弱期,但是那時候已經不僅是身子虛弱無力了,甚至就連意識也是模糊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只有身子僵硬,而意識卻還是清醒的。
就好像是誰要他當一個旁觀者一樣。
他的心臟忽然漏跳了一拍,這種不正常的預感讓他整個胸腔都變得沉悶,他的眉心毫無意識地皺起。
然後他就看見了當時夢裡看見的那隻巨大的白色的怪物。
怪物斜睨著他,又用那種高傲不可一世的口吻對他說:“如此弱小,竟屬於我的血脈。”頓了頓,怪物又補充道,“真是荒唐。”
說著,怪物抬起巨大的前爪,放在了山曾的心口。
怪物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對於他來說或許連撓癢癢都算不上,但是山曾感到胸口湧進一股熱流之後,整個胸腔都仿若要炸裂了一般疼痛。
他不知道這隻怪物要對自己做什麼,但是他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危機感,他也不是一個不能服軟的人,但是他就是聽不得怪物對他說這樣滿是輕蔑意味的話。
他漲紅了臉,混著自己胸腔的疼痛,沉重地喊出聲:“是你不要我的!!——”
生江看著大喊著從自己懷中坐起來的山曾,先是嚇了一跳,而後頗有一種劫後餘生般的僥倖,充斥整個心房。
他擔憂地詢問道:“山曾,你剛剛是怎麼了?”
山曾被生江的聲音拉回現實。
是啊,他剛才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忽然回想起夢裡見到的那隻怪物?那隻怪物又對自己做了什麼?他竟然……
胸腔中的一股暖流還沒有完全散去,餘熱流淌到他的四肢百骸,即便是以前生江用靈力刺激他的身體讓他儘快恢復正常,他都沒有這麼輕鬆過。
他好像終於完完整整地感受到一次,這是屬於自己的身體。
他想把自己夢中所見到的那個怪物告訴生江,可是剛一開口,腦海中白光一閃,那些在意欲開口之前洶湧著的念頭便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面色忽然僵硬的山曾,生江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來回晃了兩下,山曾很快就恢復了意識,唇角一扯,突兀地說道:“我的身體,好像‘正常’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