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記了隱藏自己的野心,於是下意識想要別開視線,可是又害怕躲藏得過於明顯,就只能硬生生扛住那雙清透視線的壓力,被它直直攝入骯髒心臟。
“新的血脈?”嫣灰略有些僵硬的重複了一遍。
但是幸好,謝驕眠沒有察覺他的野心。
謝驕眠摘過離她最近的一枝枯萎花枝,送到了嫣灰的鼻尖處,顏言帶笑:“現在這裡太單調了,我想,應該再繁華一點的。”
“那上神大人想怎麼做呢?”
花枝撓得嫣灰的鼻尖癢癢的,他下意識偏開頭,但是一想到如今還是謝驕眠第一次都弄自己玩,於是心中又有些捨不得,便心思一轉,用那雙粉色肉墊的爪子去抓謝驕眠的手,像是想要奪過花枝。
謝驕眠手捏得緊,沒讓狐狸得逞,笑得眉眼彎彎:“花詩節上的那些奇花異草,不是說能帶回來養著麼?”
來到這人間許久,嫣灰還是第一次見謝驕眠笑得這麼幹淨的模樣。
不帶著諷刺,不帶著涼薄,不帶著一點一點的漫不經心,只是單純因為歡喜,而笑得如此脆弱的明媚。
過於動人。
他有些愣怔,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究竟是謝驕眠在逗弄他,還是他在討謝驕眠的歡喜。
但是不論是哪一種結果,他都心甘情願,並且同樣歡喜。
思及此,他也不再糾結什麼花不花草不草的了。
反正最終陪在上神大人身邊的只能是自己,他就勉為其難、寬宏大量地原諒上神大人身邊存在一些過客吧。
“大人,我會幫您的。”
這時候的太陽對於旁人來說或許過於灼熱了,但是對於謝驕眠來說,溫暖得剛剛好。
她舒服地微眯了眼睛,聲音好像帶著昏昏欲睡的睏意,綿軟溫柔:“你要怎麼幫我呢?”
嫣灰好像回答了,又好像答非所問。
他窩回謝驕眠的懷中,懶散語氣中,聽不出幾分堅定,但是卻又容易讓聞者為此生出荒唐的信任。——
“只要是大人您喜歡的,我都會幫您得到的。”
但是這句話不知道謝驕眠究竟聽沒聽見。
因為在嫣灰等待謝驕眠回應的時候,他只聽見了對方越來越平穩的呼吸聲。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的上神大人,竟然就這麼直白地睡著了……
在盛夏的豔陽之下。
他一時不知道究竟該說謝驕眠身體虛弱還是過於頑強,對於旁人而言刺眼的強烈陽光,她竟然能直接在這般照耀之下睡著……
甚至,還睡得挺舒服。
抬頭看著美人安寧的睡顏,他用目光為筆墨,描摹美人的每一寸精緻容顏。
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顯出一種通透的紅潤,與前些時日的蒼白相比,更為驚豔。
他忍不住小聲嘟囔:“大人也不怕曬黑了……”
於是搖了搖毛茸茸的尾巴,張開了一層結界,將陽光隔絕了一些,只足夠養著美人的舒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