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鬆,淡笑了一聲,眉尾一挑,問道:“王妃這可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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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金色的蝴蝶繞著李危尋的手指飛舞,好像要將自己的身軀纏繞在男子的手指上。
謝驕眠警告他不要再對她用這種小把戲,那麼他把這“小把戲”用在李君同的身上,總是不犯規的吧。
只要再小心一點,不讓謝驕眠發現羨金蝶的存在,那便是可以的吧?
於是他又在李君同的身邊放了一隻羨金蝶。
羨金連心蝶還是過於珍貴,他不想浪費在李君同的身上,但是羨金蝶太多了容易被他發現,於是他只能小心放一隻落在書房的門上。
一隻羨金蝶容不住多少對話和場景,所以他還需要把控時間,一隻一隻地放過去,待時間差不多了,又重新召回來。
不得不說,謝驕眠每次面對李君同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該誇她“勇氣可嘉”還是“無知者無畏”。
即便他和李君同是死對頭了,他也不會、甚至也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與底氣敢這樣怠慢李君同。
但是謝驕眠卻可以。
她只不過是區區一個沒有任何靈力的廢物罷了,憑什麼、怎麼敢冒犯大權在手又能力出眾的攝政王?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不怕死——就可以了嗎?
還是因為……
這也算是“被冒犯者”的妥協和容忍。
他早就覺得二人之間的關係太奇怪了,和傳言中所說的完全不一樣。
他知道傳言不可輕信,但是再怎麼離譜的傳言,都不大可能與現實完全相反,而今謝驕眠說自己為李君同“守活寡”,親口承認了傳言的一定真實性……
那麼現在,二人的情況忽然發生了反轉,實在是不得不叫人懷疑。
究竟是什麼,讓他們的處境一下子就轉變、讓二人的地位在這場感情的角逐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指尖的動作雖然輕巧,但是一個不注意,已然將那隻剛才還在指尖飛舞的蝴蝶給捏死了。
金粉散在了桌面上,殘餘了一些在修長乾淨又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別顯出一種華麗的凋零美麗。
“生江。”他面對著一片空蕩,輕聲喚道。
虛無裡,一個男子的聲音很快給予他回應:“屬下在。”
李危尋的左手拇指和食指捻起一點金色的粉塵,繼續在指尖把玩:“去查一查,前日在鬼泣林裡,謝家的大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竟然讓一個人的性情變化如此之大……
生江雖然疑惑,但是自家主子對於謝驕眠的興趣來得別有幾分情有可原,便也不多問,應下之後便無聲離開。
於是,空蕩的房間,現在真的就只還剩下李危尋一個人了,便更顯孤寂。
直到出現另一個陌生的腳步聲。
來人的輕功不錯,加上刻意放輕了腳步聲,所以一般人很難聽出來。
但是幸好,他不是那種“一般人”。
他有一種好興致被忽然攪壞了的無趣之感,卻又礙於某種限制不能出手,於是只能繼續將自己隱匿。
靈犀爐中的薰香散發出松柏的氣息,嫋嫋徐徐升起幾縷白煙,在偌大房間裡,清冷又單調。
除此清香氣,再無他人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