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謝驕眠隨手摸到一本書,然後一抬手,就砸在了李君同的臉上。
剛才的陰冷氣場,似乎因為這一本書的意外,瞬間消散。
“你瘋了?”
清清淡淡的三個字,連疑問的語氣都欠缺,彷彿認定了對方的瘋魔,給予不屑的回應和近乎與生俱來的嫌煩。
李君同愣了一下,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剛才……
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他還能很清楚地記得剛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是他完全無法想象,那竟然是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場。
比他之前的模樣更為狠戾,陰森,以及恐怖。
他直起身子,與謝驕眠拉開了一段距離,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相比於他的一些失態,謝驕眠看上去就很是淡定了。
只見美人將手中的書重新放了回去,又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聲音輕軟,就像是奶貓的嚶嚀:“敢這麼跟我說話?”
小天道被嚇得在角落裡面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上神大人輕易不生氣,但是剛才李君同的舉動明顯已經侵犯到她的領域了,謝驕眠能有好臉色才怪。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反正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讓謝驕眠保持人物“原來形象”的。
而剛才失態的李君同,這時候意識已經逐漸清明。
他終於恢復了當初那種淡定自若的、讓人恨得牙癢的高貴姿態。
“本王很是好奇,剛才還有別的人來過嗎?”
謝驕眠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反問道:“什麼意思?”李君同伸出手,指了指桌上剛才被他撿回來的《困鹿》和《琴瑟書》。
他的手指修長乾淨,骨節分明,點在黑白陳舊的書皮上,也彷彿點在人心上。
“《詩經》是用來扔我的,那麼另外兩本書,是用來扔誰的?嗯?”他的尾音蘇纏,像極了愛人之間的廝磨耳語。
雖然距離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曖昧,但是聽得小天道難免臉紅。
跟那位“男寵”的一點少年氣不同,李君同或許是因為年長几歲、又更為沉穩幾分,所以眉眼微垂和語氣低沉時,就彷彿天生帶著一股子欲氣。
彷彿天生就是用來引誘旁人沉淪的。
但是謝驕眠並不買李君同的賬。
她甚至別開了臉,似乎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嫌棄。
“你好好說話,離我遠一點兒。”
小天道真想說,李君同已經離得夠遠了……
不過李君同似乎發現了什麼逗弄小奶貓的有趣方式,竟頗為配合地向後退了一步,輕笑一聲,問道:“王妃覺得,這個距離可算是滿意了?”
謝驕眠沒有說話,於是李君同繼續問道:“那麼王妃現在可以告訴本王,另一個人是誰了麼?”
謝驕眠頓了一頓,漸漸整個身子一軟,像是沒有骨頭一般倚在椅子上,看向李君同的那雙笑眼裡總藏了幾分不同於嬌軟美人該有的玩世不恭。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的?又有什麼樣的資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