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不過一兩息的短暫停頓,讓謝驕眠再次睜開了雙眼:“問你話,啞巴了?”
他早該知道的,她不是一個會心疼人的。
他一邊覺得委屈,一邊又大腦飛速運轉,最後終於脫口而出:“魏尋。”
謝驕眠是真的不幹人事兒啊。
剛遇見的時候,連家世背景都沒個底細的人都敢留在身邊,不知道是該說她心大還是……
算了,意見保留,怕被罵。
現在忽然問他名字,害得他還得現編一個。
然而,即便他已經反應如此迅速,依然沒能逃過謝驕眠的一番毒舌:“嘖,還以為你名字多金貴,藏著掖著不肯說,怎麼,說出來就髒了?”
李危尋心中一個冤,但是面上卻只能笑著恭維:“能被謝小姐知道我的名字,必然是榮幸。”
要不是為了慢慢恢復自己的靈力,他至於在這裡忍氣吞聲??
謝驕眠聞言,又皺了皺眉,——跟剛剛教訓李危尋不要“花言巧語”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李危尋以為她要故技重施,已經準備好接手了,結果謝驕眠眉心一舒,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人怎麼就能這麼懶慢。
“我讓你寫的東西呢?”
還每句話都不在自己的意料範圍之中。
李危尋本來下意識想問是什麼東西,但是在看到謝驕眠又要蹙起的時候,他猛然反應過來:“小姐吩咐的事情,在下怎麼會忘。”
說著,他抬起右手,手心中一團金光漸開漸散,匯成一道卷軸。
他左手拿起卷軸,將其舉在身前,然後輕輕一抖開,將近八尺長的卷軸瞬間展開,還有一小截落在了地上,沾了星點灰。
這卷軸似乎還不是普通的紙,烏墨落在這上面透出一種隱約的金色,就連其餘沒有沾到墨水的乾淨地方,在此時陽光的照耀下,都依稀可見鳳凰紋理。
來王府小兩天,終於也有一件東西是讓她順心的了。
她看著上面工整又好看的瘦金書體,寫的的確全都是她昨日裡說的那些條條款款。
不說一字不漏,但是意思絕對是闡述到位了的。
於是她滿意地點了點頭:“做得不出,有賞。”
李危尋心想,他可是帝王,什麼好東西沒有見識過。
他倒要看看這人究竟能賞賜他一個什麼東西。
他想的沒錯。
不是什麼好東西。
甚至不是個東西。
“那就賞你把這份印成冊,下發給王府中所有的人。雖然我時日不多,但是我希望我在王府的日子裡,所有接觸我的人能夠嚴格按照上面的條款來做事,不要打擾我的好興致。”
——這可真是一個好賞賜啊。
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說不出這樣的話。
只是……
什麼叫“時日不多”?
難道傳聞其實是真的,只是以為謝驕眠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才“走火入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