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一瞬之間,大家都在那裡表示自己願意配合,絕不拖全鎮的後腿。
其實沈博儒這樣說也是無奈之舉,雖然將他們關在裡面不會對外面有什麼威脅,但沈博儒希望給他們一個希望,哪怕是一個他編造出來的希望,就算是最終也不能成真,最起碼他們的心裡還有希望在。
就算是最後離開了,那他們也是帶著希望離開的,而不是帶著無盡的絕望。
沈博儒現在還做不到治好他們肉體上遭受的病痛,也只能為他們解決精神上的折磨了,也許一絲也緩解不了他們身上的痛苦,但起碼不會讓他們在人生最後的日子裡感到無助。
走了出來,沈博儒看到洛裳那語言又至的模樣,瞬間也猜到她想說些什麼,於是就開口說道:“給他們一個希望吧。”說罷,就是默默的搖了搖頭,向著那安置孩子的地方走去。
來到重病區,有些孩子的面板已經在開始由青變黑了,那瘦小的身軀更是因為劇烈的咳嗽而不住的顫抖著。
“阿牛哥哥和洛裳姐姐來了,他們來救我們了。”一個臉色已經開始變黑的男孩虛弱的說道。
“阿牛哥哥我們會死嗎?如果我們死了,我們的爹爹和孃親找不到我們怎麼辦?”離得男孩不遠處,一個小女孩滿臉認真的說道。
……
這些孩子都在問沈博儒問題,可是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們似乎並不懼怕死亡,只是,他們懼怕的是,再也看不到他們的父母,他們懼怕自己的父母沒有了他們而感到難過。
“你們不會死,你們會回到父母身邊的,哥哥答應你們,一定治好你們,一定治好你們……”說到最後,沈博儒已經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他告訴自己,這不是謊言,這是誓言。
在那一張張純真的面孔前,他沒有撒謊的勇氣,他發誓,就算是死,他也要想辦法救活他們。
沈博儒像是逃命一般的從裡面走了出來,為了忍住淚水,他將自己的嘴唇咬出道道牙印。
“阿牛,你怎麼了?”洛裳擦乾自己眼角的淚水,追了出來,關心的問道。
“放心吧,我沒事。我們走吧。”沈博儒拍了拍洛裳手背說道。
回去的路上,沈博儒一句話也沒有說,心裡似乎是在想著什麼,而洛裳看到沈博儒這副模樣幾次欲開口,最後都是將話嚥了下去。
夜晚,沈博儒輾轉難眠,似乎是擔心沈博儒,洛裳雖然眼睛緊閉,但也沒有睡著。
時間慢慢過去,不知不覺間,洛裳深深的睡去,感覺到洛裳的呼吸越來越平穩,沈博儒悄悄的從床上做起來,在用手推了幾下洛裳,見其沒有反應後,沈博儒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
小心的穿好衣服,開啟房門,走到書房裡,用那火摺子將書桌上的蠟燭點燃,不一會,火光越來越亮,漸漸地,整個書房都變得明亮起來。
沈博儒走在椅子上,取來筆墨紙硯,一時間運筆如飛,也不知道到底是寫了什麼,等過來將近一個時辰後,沈博儒已經在二十多尺的帛布上寫滿了文字。
在耐心的等上面的墨汁都幹了之後,沈博儒很小心的將他們仔細的捲起。
小聲的來到房間裡將帛書放在床榻一旁的梳妝桌上後,沈博儒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洛裳,忍不住的在其的額頭上輕輕的一吻,帶著無盡的情意。
淚水這一刻在眼底打轉,說好的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也許終將難以實現……
沈博儒在看了一眼洛裳後,毅然決然的往門外走去,在關上房門的一剎那,淚水已是不受控制的湧來出來。
十年的深情,一世的諾言,這一刻,也許將是終點……
夜裡的風很大,吹乾那臉龐上的淚水。卻是帶不走滿心的眷念。
沈博儒一個人走在通往鎮裡的大道上,回過頭來,看著那溫情的家,卻已經覺得那麼的遙遠。
遙遠的就像是生與死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