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不是時候,你還不能死。”男人無奈地說道。
……
以賽亞陛下一身黑色長袍,如同降落在在山頂的金雕。“看來,我的那位秘書放棄了我給他的一切。”
“陛下,這種蠢事確實發生了。”零號從袖口裡拿出一顆密信。“這是來自97號觀察者的簡報,上面記錄了一切。”
“但是他可不是一個蠢人。”以賽亞冷冽的目光讓零號感到畏懼,他仿若刀劍臨身低著頭一動不動。
厄南尊者曾告訴他,以賽亞是一位偉大的帝王同時也是這個宇宙最危險的人。雖然他幾乎是和以賽亞是相同的人———這種相同不只在於相貌還有基因和思維方式。但是他絞盡腦汁也猜不透這位帝王在想著什麼。就如此刻。
以賽亞仿若能洞察一切的目光讓他產生了一絲動搖,雖然他堅信這位將死之人絕不可能發現那些並不存在於記憶之中的想法。但是,這位並不能以常理待之,他不需要知道,僅僅是懷疑就夠了。
絕不能讓他產生懷疑,零號想著努力保持平靜地說道,“97號仔細探查了現場,發現神能戰士米薩在極短的時間裡自爆了神能,而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將一名強大的神能戰士逼入絕境幾乎不可能,除非是面對一個旗鼓相當甚至更勝一籌的對手。於是在混亂的能量餘燼中97號剝離出了一絲古老的精神能量。”
“你是說,幽靈士兵。”以賽亞手指輕輕敲打著王座,神情平淡。
“陛下聖明,一切都是早有預謀。”零號恭敬地行禮,斬釘截鐵地說道。
以賽亞目光閃爍,琥珀色的穢濁雙眼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
“此行的詳細知情者只有周延,李副院長和我。”零號小心翼翼的地說道“當然,還有陛下您。恕我冒犯。”
以賽亞手指停止敲打,他冷漠地注視著零號。就在零號越來越忐忑不安之時,以賽亞突然轉移視線,讓他渾身一輕。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
安全暫時得到了保障,零號努力壓制的心跳逐漸放緩,他的視線裡賽亞的枯萎的身軀是如此雄偉如同端坐在雲端的神王,這彷彿能主宰一切的威嚴讓他目眩神迷,頓時一種激動和欣喜竄入心底。
“她被李副院長帶回了研究院。”零號說道。
“你是在告訴我,米薩死了,周延逃了,而李文還活著?”以賽亞沙啞的聲音如同一把正在打磨的屠刀散發著驚悚的殺氣。
“不,陛下,不算是活著。他就剩下思維意識了,而且還不算完整。”零號連忙說道,他回憶著帝國聯軍帶回來的維生倉和那個不斷髮出哀嚎的六邊形意識穩定器,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這個意識殘留是唯一超出掌控的事情,就像是從指縫裡溜走的蒼蠅讓他心煩。
“你的樣子越來越讓我厭惡了。”以賽亞冰冷的聲音隱藏著一絲無奈和憤怒。
“某種程度上,我就是您,陛下。”話剛說出口,零號便忽然警覺,他驚恐地跪倒在地,身體抖成篩糠。緊緊蜷縮的身體如同另一團王座之下的陰影。
突然安靜的空氣如同攜帶著萬鈞之力壓在零號的脊背上,他感覺到似曾相識的重力在緩緩將他壓入地獄,萬劫不復。
以賽亞蒼老面孔上的威嚴表情微微放緩,一絲柔光從他的眼角流露隨即消失,他顫顫巍巍撐起身子看著零號抖動的脊樑如同觀察著某種新奇的東西。
“這是你的心裡話麼?”以賽亞緩緩問道,隨後他不等零號回答緩慢揮了揮手,“算了,現在無論如何,先把周延給我找出來。”
零號如蒙大赦剛要站起身。
“趴著。”
他又立刻趴在地上,活像一隻奮力跳躍的灰鼠。
以賽亞命令道。“記住,我要活的。”
零號點點頭,低垂著身子離開了辦公室。
零號離開以後,王座緩緩漂浮,滿是油皮褶皺的手抓住浮在半空的密信。
以賽亞將密信投入王座扶手處的暗格裡,他的目光遊移看向暗格角落裡放著的另一件物品,一封來自裁判所的情報密卷。
他嘆息著關閉了暗格,扶手上的黑洞消失,那顆不起眼的金色星球浮雕再次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