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治一時間沒有反應得過來。
“你猜現在站在那兒的為什麼是她呢?”
張紅棉詫異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謝治,
“那必然是我被她打死了啊。”
“啊……哦,對哦,也對。”
謝治老臉一紅,自己好像問了個蠢問題。
張紅棉白了謝治一眼,隨後轉回頭去繼續觀察告死鳥背後的那道黑煙。
隨著告死鳥愈發地靠近舞臺,黑煙的長度與寬度,以及黑煙的厚重感都明顯地得到了加強,彷佛告死鳥每走一步,她身上的那種“死氣”與“死意”便擴散得更多,厚重得如同壓低的黑雲。
這種死意的擴散是極為迅速的。從告死鳥降落的位置到演講舞臺不過二十餘步,在短短五秒不到的時間裡,來自告死鳥身上的死意已然從一開始的腳印變成了後來的黑氣,再到如今團團簇簇的黑雲。
臺下尚且清醒的老師自然也發現了告死鳥的到來,但從他們意識到大彙報廳被絕望組織入侵,再到腦子裡轉過彎來“入侵者只有一人”,最終到他們反應過來自己應該上前阻攔入侵者,盡到自己作為鹽水負清教師一員的責任,期間耽誤的時間,也就接近了兩三秒。
而等到那些老師們從座位上起身,紛紛召喚出自己的情緒化身時,聚攏在告死鳥身後的死氣,已然變得黑到能夠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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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汙染出現在舞臺之下,十餘個形態各異的情緒化身紛湧著朝告死鳥飛撲而去。
這之中,有的手持雙刃,有的舉一把鋼叉,還有的狀若惡鬼,三頭六臂,又有的穿厚重尖刺盔甲,身形蜷縮著向告死鳥衝刺,如同戰車……
有的眼中射出熾熱的光線,有的手裡放出寒冷的波紋,還有化身嘴裡吐出流光溢彩的泡泡,那泡泡看似柔軟無力,但實則卻比牢獄的鐵窗更加堅固……
十餘位老師前赴後繼地召喚出自己的情緒化身,朝著告死鳥奮不顧身地衝了過去,他們的化身之上傳來的情緒威壓甚至隱隱比告死鳥還要壓過一頭。
但看到這裡,在一旁觀戰的張紅棉卻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
“沒了,全軍覆沒,我當年就是敗在這一招之下。”
謝治一愣,這還沒開打呢,哪怕離告死鳥最近的老師,攻擊都沒打到告死鳥身上,這怎麼就全軍覆沒了呢?
但僅僅過去不到兩秒鐘,謝治便明白了張紅棉的意思。
他張大了嘴巴。
謝治看見,所有向告死鳥發動攻擊的老師,都在攻擊即將到達告死鳥的那一刻,消失了。
“這……這怎麼可能!”
謝治一時間有些結巴,接近二十位老師,近乎同時向告死鳥發動攻擊,卻在幾乎同一時間,因為自己的攻擊而瞬間消失?!
那告死鳥的衣角甚至都沒有被掀動一下!
“在三年前與我對打的時候,告死鳥的心術力量便已經達到了法相期。”
張紅棉的聲音悠悠地出現在謝治心中,
“所謂法相,就是將自己的情緒化身融進自己體內,透過領悟化身之中的情緒規則,將這一規則從自己的內心發散到身體周圍,在限定範圍內形成能夠掌控全域性的法相空間。在法相空間當中,來自超人的法相便是這片區域裡優先順序最高的規則。”
“而告死鳥的規則,正是脫胎於她的情緒化身‘無生之牢’,我們稱之為,千層幻境。凡是進入無生之牢範圍的具備敵意者,都會被拉進由無生之牢構建出來的千層幻境當中。”
“唯有一個一個地打破所有幻境,攻擊者才有可能帶著自己的攻擊最終打到告死鳥的身上,而倘若不能,攻擊者就會化作養分的一部分,滋養無生之牢的成長,成為千層幻境中新增的幻境。”
謝治眯起眼睛。
這麼看來,所有發動攻擊的老師,都在那一剎那被拉進了告死鳥的千層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