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不禁有些暗自腹誹。
怎麼天庭管理下的巨大月亮世界,明明科技上進步了,迴圈水平和迴圈能力也比過去更進一步,但審美方面上卻向古代大夏的審美貼合了?
考慮到天庭的頭號管理人員自稱龍城天帝,這種封建帝制的名字,再加上天庭這一傳統神佛裡的組織名諱……
恐怕大機率是因為新的迴圈者,或者說
新的迴圈者組織,是一群復古懷舊的老封建吧。
否則怎麼解釋這龍城天帝動不動就喜歡讓人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遊暗自腹誹了幾句,但對於推翻天庭統治,重塑世間迴圈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他和謝治的性格不同,甚至說截然相反。
對於謝治而言,一往無前和「藝高人膽大」是常態,一次死亡不會讓他退縮,一萬次死亡同樣也不會更改謝治的道路,他要做的事情他哪怕死上十萬次百萬次,只要還有重開的機會,他便會連路線也不更改,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就撞破南牆。
這樣的性格讓謝治的很多行為都顯得十分激進,比如說採用瘋狂剪刀的情緒能力對自身的過往進行全盤割捨,又比如說為自己定下穿越異世界逃離巨大月亮世界的計劃,即使隱約能感覺到這一計劃之後有無數的勢力和團伙在虎視眈眈,也九死其尤未悔。
但對於周遊而言,很多事情其實沒有特別大的必要,專門挑出一個時間來,宣佈自己要反抗,並且在這次宣佈之後萬死不辭,一往無前地走在某條既定的道路上。
你說你現在反抗天庭,你圖的是啥?
你能從天庭的手上奪回謝治的迴圈權柄嗎?
也許可以,但這種可以的可能性大機率是低於億分之一的。
就算你真的有著億分之一的可能性將謝治的迴圈權柄奪回來,你又想如何處置這個被奪回的權柄?
你的天賦只允許你進行三次的世界迴圈,與此同時,你又沒有天庭底下這樣一群願意為了天庭拋頭顱灑熱血的仙官們可以分擔權柄,這一來,即便你真的做到了「反清復明」,敢叫日月換新天之後,你的未來依舊是慘澹晦暗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周遊覺得,只有在真正自己能夠去做某件事情了以後,再去做這件事情,才是應當的。
凡事都講究一個「機緣巧合」,硬拼是拼不來的,明太祖起兵還講究一個「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策略呢,我周遊,比起明太祖又如何?
因此,對於周遊而言,眼下應對新世界的辦法,與他在舊世界裡是截然不同的。
舊世界裡,周遊被各個勢力逼著走進一個又一個陰謀,參與一次又一次毫無存在感的團戰,最終以棋盤上籌碼的身份被各個棋手隨意地擺放,成為戰利品裡不起眼的一堆。
而如今在新世界,周遊的看法是,只要天庭注意不到自己,自己就死命地苟著,並且讓其他勢力也儘可能地注意不到自己。
謝治死了,迴圈者的身份轉移了,無論是現在叫做天庭的調解法庭,還是現在不知道叫什麼的原初教會,又或者是傷亡慘重的人類天平組織,都不會對自己投射過多的關注了。
說得再直白一點,在他們腦子裡,到底還想不想得起來有一個叫做周遊的穿越者還兩說。
因此,很長一段時間裡,在新世界,自己需要在意的,大概只有「數字人」這一個群體,或者說「數字奇蹟」這一個組織。
奇蹟長老會並不在意自己是否是迴圈者,無論誰當迴圈者,都無法抹消數字奇蹟在巨大月亮世界裡的佈局。
數字奇蹟唯一在意的,是在巨大月亮世界裡行走的,每一個真實人類身上的可能性。
對於數字人而言,每一個真實人類身上的可能性,就像蛋糕上的一小塊草莓一樣耀眼,而穿越者身上攜帶的可能性,則更是像一顆碩大無朋的、閃耀的鑽石。
「迴圈者的身份已經不在我身上了,因為迴圈者本就是謝治的身份,在這一身份上,我只是謝治的附庸。」
「但……穿越者的身份,卻是我和謝治同時擁有的,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