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治深吸一口氣,在心底大喊出瘋狂剪刀的名字。
冰涼的幻影人形出現在謝治的背後,藍色的火焰再次升騰起來的同時,謝治的右手已經併攏五指,五根剪刃向前迅猛突刺而出!
而那五根手指的目的地,赫然是繃帶怪人的咽喉!
“到此為止了!”
剪刀撕開布料的聲音,那聲音力透紙背。
繃帶怪人化作一灘膿水,從怪人喉嚨處噴射的黑水濺得到處都是,從餐車到附近的儲物櫃上,都彷彿被染上了一層漆黑的墨汁,腐臭的氣味到處都是。
這其中,更是有一點“墨汁”,直接噴射到了謝治的臉上。
那氣味從謝治的臉上迅速擴散到謝治的鼻腔。
謝治頓時覺得整個胃裡翻江倒海起來,他解除了瘋狂剪刀的變身形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一旁的洗手檯,“噦”的一聲就把肚子裡的存貨都吐了個乾淨,一直吐到最後只能吐出酸水來。
唯一的好訊息是,那腐臭的氣味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洗手檯前洗了兩三遍臉,地板上趴倒的繃帶怪人軀體就再一次變成了乾癟的繃帶皮。
只是這一次,似乎因為周圍空氣中水分的不足,那繃帶皮並不像之前在桑拿房的時候那般潔白溼潤,而是介於乾燥與潮溼之間,呈現灰白的死皮狀。
當謝治伸出手指去觸碰繃帶皮,謝治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水分被吸收。
“紅棉,能聽到我說話嗎?”
答案是否定的。
謝治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重新建立起與張紅棉的心靈連結,就彷彿這繃帶皮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會不會是繃帶皮不夠潮溼的緣故?
還是說,只有在桑拿房裡,我才能聯絡得上紅棉?
就像上輩子玩過的那些電子遊戲裡,玩家要去某一個地方交接下一階段的任務?
謝治稍加思索,抓起繃帶皮再一次走進了那間充滿水蒸氣的桑拿房。
手裡的繃帶皮逐漸潔白並且溼潤起來,就像桂圓乾重新變回龍眼,那繃帶皮套甚至變得有些晶瑩。
謝治終於重新聽到了張紅棉的聲音。
“也許,這種繃帶能夠壓制我身上的失水。”
那個自言自語的女孩子聲音再次出現在了謝治耳邊。
“張紅棉!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謝治在心底呼喚紅棉的名字。
記憶的另一頭,那個被叫到名字的女孩聲音突然一頓,彷彿聽到了謝治的心聲,又彷彿沒有聽見。
紅棉繼續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就好像既定的臺本。
“也許,我應該把繃帶穿到自己的身上。”
謝治再次感覺到了那股衝動,他迫切地想把手裡的繃帶殘軀給穿到自己的身上。
但謝治還是忍住了。
“張紅棉!我是謝治!你說過你要做我的專屬聯絡員!現在告訴我怎麼從這座幻境裡出去!”
張紅棉的聲音再次地停頓住了。
又過了許久,女孩才終於再次開口,只是這次她的自言自語裡,透露著一絲傷感。
“我……不記得什麼謝治……”
“但我相信你認識我,因為我知道你能夠跟我對話意味著什麼。”
“我死了,是嗎?也許我在這座心靈幻境裡已經死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