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著她一溜煙兒的消失了,不禁懷疑她是否有事瞞著自己,便暗中吩咐春喜跟去瞧瞧。
莫芊桃沿路返回柴院,這時小田正在灶膛前燒火,一個大鐵鍋子,放置在用泥巴堆砌成的灶臺上。
莫芊桃進門時,小田正往裡丟柴火,一臉幸災樂禍,“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嚇著少夫人被趕回來了?”
“是呀。”莫芊桃努努嘴,滿不在乎。
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嚇著誰呢。莫芊桃在心裡暗想。
就這一天,小田家暴男的稱號被坐實了,而他自己全然不知。
*
一輪金色明月高高懸掛在樹梢,夜空下是一片寂靜。
小田穿著一身夜行衣,和夜色融為一體,他好似飛燕一般跳上牆瓦,動作極速快如獵豹。
他找到一間瓦棚,四面密封,空氣不大流通,十分的悶熱,感覺好似完全與外界隔離,不屬於同一個空間一般,裡頭種著的植物已經全部結果,還有一些生長慢速的才剛開始凋謝,按理說這個季節不應該還有這樣嬌嫩的花朵綻放,大抵是瓦棚與外面隔絕了氣流,這些植物才能在這樣寒冷的季節生長自如。
小田鑽入植林中,他將花朵掐斷,放進一個黑色的小布袋內,隨即躡手躡腳的換個方位,重複同樣的動作。
大概採集了小半袋子,他才滿意離開。正打算跳出棚外時,忽然聽到有腳步聲。
小田急忙躲到暗角,細細一聽是章老爺和管家的聲音。
“這批果子結了多少。”章老爺說話間有些氣喘還摻雜著幾聲咳嗽。
管家提著燈籠,有些憂心,“老爺,你還是進去看看吧。”
隨著兩人的進入,棚內升起了微弱的亮光。管家將燈籠舉高,貼近植物的果實。
章老爺湊近一看,直搖頭,“確實不太好,這植物本不該在冬季開花結果,能長成這般我已是滿意,這些零零碎碎的果實,應也足夠我們維持一段時間,只是原本答應要賣出的貨,怕是要照價賠償了。”
管家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最近鎮上有些對食肆不好的傳言,要不關店幾日?”
章老爺搖搖頭,“不可,若是不開業,這群瘋子不得砸了我招牌。”
管家建議道:“可否減少計量?”
“早該減少了。”這時,老夫人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出現了。
“夫人,你怎麼來了?”章老爺一驚,回頭看到自己的妻子,她佈滿皺紋的臉上,覆蓋著一層鬱氣。
“你打算種這些東西到何日,收手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是給楨兒積點德吧。”說道這裡,老夫人激動得手發抖,手腕上的佛珠也跟著上下顫動。
章老爺面色一沉,“這是你不該來的地方,送夫人回去吧。”
管家喏下,攙扶著老夫人離開。
臨走時,老夫人嘴裡一直唸叨著佛經,那低沉的音調對章老爺來說,就仿若魔咒一般。
章老爺杵著柺杖,提著燈籠在瓦棚裡大致的看了一眼,敲落了幾個未成形的果實後,迅速離開。
小田回到柴院後,悄聲無息的鑽入房內,剛褪下一身黑衣,莫芊桃卻摸著黑起來了,黑暗中她絲似乎看小田的影子在晃動。
“劈柴的,是你嗎?”莫芊桃有些畏懼。
未免她鬧出動靜,小田清了清嗓音,道:“是我。方才出去飲水了。”
莫芊桃睡床上,而小田一直都在打地鋪,只要小田弄出一些聲響來,莫芊桃若是淺睡狀態,必定能聽到。
“趕緊睡下吧。”小田催促著,卻不知剛剛褪解衣物時,將小布袋落在何處。正好這時莫芊桃點燃了燭火,房間內一下子又來亮光。
莫芊桃驚訝道:“罌粟果?”她一眼就看到落到地上的小布袋,從裡面滾出一顆罌粟果,十分醒目的躺在地上。
她想不到這個小地方,居然會有人種植罌粟。
小田將袋子拾起,走到她面前,正色問道:“你認識這個東西?”
莫芊桃點點頭,立刻警覺道:“你要用這個東西來幹嘛?煉製中藥,還是拿去害人。”
“這東西能害人,亦能入藥?”小田一臉狐疑,他只當時莫芊桃在胡謅。
“凡事都有兩面,你居然不知道這是罌粟果?那你摘來何用?這東西服用過多可是會上癮的。”莫芊桃揉著惺忪睡眼,著急上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