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說著,一抓住鳳鳴的手,就像抓住了能使鳳鳴回心轉意的法碼一樣,腔調有些沙啞,也有些更咽:“在第一眼看到你的一剎那,我幾乎都不知所措,就是那個開學的第一天,外邊下著小雨,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麼震憾嗎?我夜夜都夢到你,你說說,這天底下從來就沒見過面的人,怎麼會夜夜夢到呢?這不是緣份是什麼?這不是命中註定是什麼……”
冷戰越說越激動,竟然又激動的給鳳鳴講起來了李慶賓給他講的月下老人系紅繩的故事。
鳳鳴一邊掙脫,一邊煩感的說:“胡扯,誰和你前生有約定了,你苦苦的尋找,只不過是尋找一個合適你的人,也就是一個不傻不精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可以對你的所作所為充耳不聞,裝聾作啞,你怎麼會是在尋找我?真是虛偽卑鄙……”
冷戰一怔,以為鳳鳴知道他和女店員的事情,但仔細一想又不可能,如果知道,退親的時候會拿這個做為退親的砝碼和理由,可她伯在退親時,抱歉的話說了一大堆,並沒有提及他和女店員的事情。
認為鳳鳴並不知道女店員的存在之後,冷戰又激動不已的繼續說:“鳳鳴,你我可是經過月下老人系過紅繩的,我們的姻緣是命中註定的,是前生註定的,你知道嗎鳳鳴,沒見到你之前,你就已經在我的夢(中)出現了。並且,還是夜夜出現,午夜夢醒,我回味著夢中的你,思念的了不得。這就是我為什麼一見到你就對你呵護有加的原因……”
“那是你一個人的夢,我的夢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你!”鳳鳴打斷冷戰的話大聲說。她沒有撒謊,她的夢中真的沒有出現過冷戰。即使兩人認識之後,她的夢中始終都沒有冷戰的身影。
冷戰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呢?沒遇到她之前,他可是夜夜都夢到她呢!可她的夢裡怎麼沒有自己呢?
二人都站在中午的太陽下,鳳鳴的鼻尖上淌著細密的汗珠。
冷戰說的越多,越讓鳳鳴噁心,此刻她已噁心到了極點,只恨自己體力單薄,制服不了他,否則,她會將他揍個半死不活,讓他徹底死心。
大中午的河灘雜林裡,冷戰攔截鳳鳴,是要和她發生那種事的,這可是被退親前後他一直謀劃的事情,只是沒逮到機會,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此刻鳳鳴就站在他面前,他總不忍心對鳳鳴使暴。
“現在正是大晌午。”冷戰用手一指當空的太陽,很鄭重的大聲說,“你敢對天發誓嗎,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的廠長官位?”
當地的風俗,中午十二點左右發誓都會應驗。
這是冷戰對她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
“那你聽好了。”鳳鳴說,“他如果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誰也躲不掉,嫁誰都是嫁,那我有可能會跟湊合結婚……”
“湊和?”冷戰難以置信的苦笑,“你再說一遍。”
“他在我的生命裡出現之後,即便不能嫁給他,我也不可能再嫁給你。如果我的伯和媽非逼我嫁給你,我就死給他們看……”
“那就去死吧,就現在,我陪你死。”
“你陪我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噁心你。”
“住口吧你!”冷戰吼叫著打斷鳳鳴,然後啪啪拍著自己的胸脯,吼叫,“我能為你去死,他能嗎……”
“那你還不趕緊去找個沒人發現的地方去不吭不哈的死。”鳳鳴冷笑著,也大聲吼叫。
兩人對話的音量已經升級到吵架的高度。
“他會嗎?被他騙了還護著他,你傻不傻?”冷戰用手指著縣城的方向吼叫著質問。
“不會!因為我不同意他死。”鳳鳴放低了聲音,但卻是一字一句的說,每一個字都像一座大山。
冷戰僵化了,難以置信的望著鳳鳴。
鳳鳴在冷戰的僵化之下,又接著一字一句的說,“我怎麼會捨得他死呢,我會替他去死……”
“夠了!”冷戰對鳳鳴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徹底破滅了。剛才給她說了幾車皮的話,原來都白說了。
他很暴力的劈手從鳳鳴手裡奪過腳踏車,甩在地上,一把拉過鳳鳴,向他的車上拉——他的車就在二十步開外的路邊。
腳踏車上的副食撒了一地,其中一包冰糖滾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