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裡,他只留下李喜和杭御醫。“朕還有多少日子?”
杭御醫跪在地上,豆大的汗滴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回陛下,陛下為大雍殫精竭慮數十年,確實傷了龍體根本,若陛下能好生休養,臣願竭盡全力保陛下......”
“朕問的是,還有多少日子?朕要聽實話!”
杭御醫眼一閉,“五年!”好生休養的話能活五年。
任誰聽到自己只有五年壽命,心裡都不會好受。
隔了好一會兒,建寧帝喃喃道:“五年?也好!朕能去陪秋兒了。”
杭御醫假裝沒聽到,告了個罪,出去親自煎藥去了。
李喜寬慰建寧帝,“陛下得上天庇佑,定能逢凶化吉、萬壽無疆。”
“你個老小子,那都是假話,誰能萬年不死呢。我若是萬年不死,秋兒肯定不等我了,你知道的,她一直沒什麼耐性。”
李喜跪在龍榻前,淚如雨下,“陛下......”
“別哭了,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朕身體不行了,太子和平王肯定有所動作,也好,讓他們鬥,朕臨死之前,定要為秋兒報仇的。”
建寧帝的話沒有說錯,柴世榮是太子,住在東宮,他出不了宮,沒法去見盧國公,可心裡又急得不行,只好稱病,請了萬皇后來說話。
而此時的盧國公,正輕車簡衣,去了別人家。
柴世景回到府裡,康悅然正在等他,兩人談論起了今天的事。
轉天,建寧帝堅持要上早朝,他的臉上滿是病容,而且時不時的還會咳嗽兩聲。
他繼續提出允許商戶之子參加科舉一事,每每有朝臣出來反對時,建寧帝就咳的很厲害,咳嗽聲蓋過了朝臣說話的聲音。
次數多了,眾人明白,建寧帝是故意的。
沒人敢和天子對著幹到底,更沒人能擔得起氣死天子的罪名。眾人都不敢再說話。
建寧帝笑著吩咐,儘快擬旨、儘快傳達到地方。
柴世博主動站出來毛遂自薦,“陛下,臣想承辦安州海運衙門的事。”他眼中滿是擔憂,哽咽道:“父皇,兒子長大了,也想為父皇分憂。”
建寧帝心裡感動,嘴上卻不饒人,“你是想為朕分憂啊,還是想去安州玩耍啊?”
“父皇,兒子是正經人。”
“哼!你什麼時候辦過正經事?三州之中,安州離京城最近,你去安州朕也放心。好好辦差,切不可大意、更不可貪玩!”
柴世博磕了個響頭,“是!”
柴世倫也站了出來,“父皇,讓兒子去泉州吧,七弟都能辦大事了,我這當二哥的,總不能還在京城閒著吧。”
建寧帝瞟了盧國公一眼,盧國公面部平和,沒有任何反應。“泉州的海商比安州多,不過,你比寧王要穩重許多,那你就去泉州吧。”
柴世倫大喜過望,重重地叩了個頭,“謝父皇!兒子定不會讓父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