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長想了想,“可這不對呀,黃慄是做米糧生意的,海運關他什麼事呀。”
康悅然繼續忽悠,“聖上為什麼要插手海運,歸根結底是因為海運利大呀。現在還不知道聖上要怎麼插手,但若是讓大家認捐,誰敢不捐?
黃老爺雖是做米糧生意的,難道他就沒有因為海運掙過銀子嗎?就算他真沒有,誰信?難道要把幾十年的帳冊都拿出來讓人查一遍?”
左柏慌了神,“悅然,聖上若是插手海運,咱們的碼頭還能保得住嗎?哎呀,咱們可剛建成啊。”
“你們別急,這只是我的猜測,還不一定呢。”
歐九彥的後背、額頭、手心裡全是汗,“怎麼辦怎麼辦?我的碼頭在城內,而且葉家的船都停在我的碼頭上,難不成、難不成讓我把碼頭捐了?”
康悅然遞了一塊帕子給他,“歐伯父你先別急,沒那麼快!聖上就算要插手海運,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跟你要碼頭,那不成強盜了。”
歐九彥擦了擦汗,咬了咬牙,“唉!大不了我就舍了碼頭。”緊接著他又哭喪了臉,“哎喲,那碼頭可是我的祖產啊,還是我爺爺建的呢。”
相較於和順碼頭,歐家碼頭更適應朝廷徵用,大家都對歐九彥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康悅然將茶水推到歐九彥面前,“歐伯你你先喝口茶,冷靜一下,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大家臉上都沒了笑,心裡都在盤算著,要不要學黃慄把銀子藏起來。
康悅然囑咐大家,“海運的事是我的猜測,作不得準,所以各位伯父聽聽就算了,莫要往外傳。”
私自揣測聖意是大不敬,眾人都保證會爛到肚子裡,絕不往外說。
吃過午飯沒多久,眾人陸續告辭走了。
過了十五,衙門開印了,黃慄第一時間衝到衙門報案,說自家被盜了。
可就像孟德長所說的那樣,賀增也不相信黃慄的話。
黃慄百口莫辯,最後哭暈在衙門,被下人抬回了家。
醒來後,他竟也覺得家裡有鬼,四處找茅山道士驅鬼,為安州增添了許多談資和笑料。
後來有人說是因為他作惡太多,才會被鬼神搬空家財,又有人拿出明州汪家的事說給他聽。聽到汪家的下場,黃慄又嚇得大病了一場。
病好後,他徹底改了性子,多年後,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此時暫且按下不表。
作坊陸續復工了,康悅然帶著胡小成去了一趟茶園。安遠滿臉心疼地告訴她,茶園凍死了將近一成的茶苗。
這個損傷率比康悅然預料的要少,“起碼有九成的茶苗熬過來了呀,等天稍微暖和一些,我再送一批茶苗過來補上。”
“我就是覺得很可惜,今年過冬的時候,我一定再多加小心。”
康悅然笑了笑,“起初肯定是要有所損傷的,等熬上幾年就好了,你不用自責。”
安遠陪著康悅然在茶園裡逛了一圈,他很盡心,各處都很妥貼。
剛到家門口,李二餅就迎了出來,“姑娘,你可回來了,家裡來客人了,是兩位姑娘,帶了二十多個下人,都是女子,看上去個個會武。”
康悅然將馬交給胡小成,快步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