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悅然習慣了楷書,對於小篆還真是有點暈。“那好吧!讓你們回家再團聚三日,三日後去我家。
李二餅,你以後就在我家住著,和付媽媽一起給我打理家裡的事。
李三根,你去雞冠山,和陸明陸理一起學著打理煤山,盛州落陽山的地契已經送到我手裡了,等你們學的差不多了,就去落陽山幹活。”
徐久時道:“我明日正好要去戶曹衙門找郭大人,賣身契的事我正好順手辦了。”
總不能白白收下兩個大活人,“徐管事,給他們二人各二十兩銀子。”
徐久時搶先道:“不用推辭,凡是跟大東家籤死契的人都有二十兩銀子,這是定例!”
李茂拱了拱手,“那我們就收下!”他家和族老家都不缺這二十兩銀子,他是不想壞了大東家的規矩。
送走李茂四人,徐久時問康悅然,“今年中秋節還給夥計們送蘋果嗎?”
“不送蘋果了,我在汪家布莊定了一批粗布和棉花,初十之前送到,到了你就發下去,每人一匹粗布、五斤棉花。
幾個作坊、兩個窯口、雞冠山的採煤工都有,管事翻倍。”
徐久時露出一個討好的笑,“那我就替大家先謝過大東家了。”
“要把賬分開算清楚,不要再混在一起了。”
生意多了分開算賬是必須的,“行,我去通知各個管事,大家聽了一定高興。”
她家的員工一年十三薪,每月有三日休沐,這已經讓許多商戶老爺們不滿了。再發節禮,她更是遭恨,不過,總該有人帶頭提一提底層員工的待遇了。
至於和順碼頭,她一個人做不了主,就暫時不提了,先看看那四位的反應再說。
可不等康悅然去試探那四位的反應,那四位率先找上門來了。
左柏哭喪著臉,“康大東家,你這是要幹什麼呀?你給夥計和勞工定的月錢就不低了,怎麼中秋節還要發節禮啊?”
木漣也快哭了,“康大東家,你知不知道和順碼頭有一千四百多個勞工呢。”
何一帆也勸,“我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許多掌櫃讓我來勸勸你。”他家的夥計也不少,合算下來也要不少錢。
孟德長家的夥計算是最少的,“主要是和順碼頭的賬上沒多少銀子了。咱們得每人再添點兒,我算了一下,大概每人還得三萬兩。”
左柏急紅了臉,“怎麼還要錢?碼頭不是有船停靠了嗎?”
“是有船停靠了,但那才幾個錢啊,蓋房子的事不能耽擱。”
四人紛紛看向康悅然。
康悅然拍了拍正在看的帳冊,笑道:“京城彩瓷坊的喬掌櫃,六月份的月錢是一百零六兩,七月份的月錢能拿到一百八十九兩。”
左柏尖叫道:“什麼?一個掌櫃一個月的月錢將近二百兩銀子?”
“安州的彩瓷坊,月銀最少的掌櫃也有六十七兩。
人人都羨慕他們這麼高的月錢,所以人人都想當彩瓷坊的掌櫃。六個掌櫃若是不想讓人頂了他的位置,就得使出渾身解數讓我滿意。
相同的道理,和順碼頭的勞工,若不想被辭掉,就得賣力幹活。那麼多人都賣力幹活,你還怕賺不回來多花出去的那點銀子嗎?”
孟德長問道:“彩瓷坊掌櫃的月銀也太高了,你就不怕他們幹兩年,掙足了銀子自己出去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