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觀宴敞開著門走進來,徑直到她的面前:「你的情緒反正也壓抑了這麼多年,但是吉米,他還這麼小,你就這樣壓抑著他了嗎?」
「你忘記了,小時候的我們是怎麼被壓抑成現在的模樣?」
喬子珺一怔,愣愣的看他。
「你做的每一件事,對他而言,都是一面鏡子。孩子都看在眼裡,不要以為可以瞞得過。我能說的就到這裡,你自己想想吧。有時間想別的事情,就
不會再想過去的事情了。」
「那麼你呢?」喬子珺反問,「你不管黎寶,說得好聽些是讓她自由成長,其實你也是在怕自己的另一面,對她有不好的影響嗎?」
戴觀宴抿了下唇角:「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只是讓她從小就明白這個事實。」
而不是硬要塑造一個完美父親的形象,讓孩子活在虛假中,徒增失望。
就像喬子珺,努力扮演著一個偉大母親的形象,為了兒子拼盡一切,與龐家的家族鬥智鬥勇,到頭來,大權是握在手了,滔天的財富也在手裡,可吉米看到的,只是他的母親為了他如何如何。
他已經沒有了孩子的天真活潑,連驕縱任性都沒有了。
戴觀宴的童年其實與他相反。沒有人為他拼命爭過什麼,沒人肯為他犧牲。他是出生就被嫌棄放棄的那一個,沒有資格驕縱任性。
他們相同的,早早的學會了虛偽,早早的,眼睛裡沒有了光。
戴觀宴忽而笑了起來。「說起來,我還是要感激你的那些年。」
喬子珺的出現,是他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光。第一次有人因為他,犧牲了自己的自由。
他欠她一輩子。
「所以你要好好的,看病吃藥,你犧牲那麼多得到的東西,還是要你守著,吉米這個年紀,還守不住。」
喬子珺緩緩的捏起手指,那雙沒有什麼生氣的眼睛漸漸的有了活人生氣。
「好,你說得對。」她用力點點頭,「我還答應過你,要幫你跟黎笑眉破鏡重圓的。」
黎笑眉扒拉著乳酪棒,一根又一根,垃圾桶裡已經是一堆包裝殼。
她在網上買了兩大箱,本來是買給小塵的零食,可是自己吃上了,停不下來。
她翻看著莫聰送來的檔案。
從她出生起,到她掉下纜車的全部人生軌跡,厚厚的一本冊子。
很多事,武琰都已經口述給她聽過,可要查當年她掉下纜車的案子,就要知道與她有著各種關係的人物。
但她也懷疑,這就是武琰拿來讓她打發時間的。
她小時候就這麼胖嗎?
還挺霸道的,把人打得趴在地上。
她小時候被人綁架過,武琰就是在那之後,父親被他找來做了她的保鏢。
「……黎萬崇有意讓武琰做自己女婿,只是梧桐飯店陷入嚴重的資金問題,急需補充大量資金。黎萬崇看中浣城戴家……」
黎笑眉逐字看過去。很早以前,父親就有意讓武琰跟她結婚的嗎?
這個武琰沒有對她提過。
她繼續往下看。接下來的部分,就是她與戴觀宴的糾葛,中間穿插著各個名媛富貴公子,一出出荒唐的戲碼。
「譚淵?」她看著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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