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姐,祁朔風說,他所有的東西,除去留給他父母的,其他的都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置。」對方這麼交代了一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保重。」
之後,他就離開了,前後不過五分鐘。
黎寶回過神來時,幾乎想不起那個人長什麼模樣。
可他帶來的資訊,深深的刺痛著她的神經。
這些年,她等他等得已是麻木,她以為任何訊息,不管好壞,她都不會有什麼感覺了,原來還是會疼。
先是心口的一點點,再到肚子抽痛,喉嚨發緊,頭皮發麻,再四肢發冷。
這一波冷痛過去之後,胸口又像是火燒了一把似的,整個人像是跌入了火海,全身血液都在奔湧。
她難受的厲害,忍不住蹲下來。
不停的深呼吸,深呼吸……她要緩緩。
只是失蹤而已,只是三年罷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算什麼。
他交代他的朋友來說一聲,只是不想讓她無止境的等下去,不想浪費她的時間。他們沒有結婚,他就不要她等著了。
這個壞東西,不就沒有答應他的求婚麼,至於這麼氣她嗎?
「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送你去醫院嗎?」看孩子的大嬸牽著小孩過來,半彎著腰打量她。小女孩上來摸摸,軟軟的小手手肉乎乎的。奶聲奶氣的學她的奶奶:「小姐姐,你痛痛嗎?」
黎寶擠出笑搖搖頭:「沒有,姐姐不疼。」
「小姐姐,你吃糖糖。」小姑娘從她的兜裡摸出來一顆棒棒糖。
黎寶拿過來:「謝謝。」
大嬸見她沒什麼事,就牽著孩子回家吃飯了。黎寶木然的盯著手裡的糖,剝開糖紙放入嘴裡。
糖果有些融化了,大概是孩子一直玩沙,沙子滲入了糖紙,入口的糖有磨砂感。
黎寶嘗不出來,沒滋沒味的含在嘴裡,腦子裡晃過的全是她與祁朔風在一起的畫面。
沒有時間順序,想起什麼就是什麼。
但其實,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認識那麼多年,也就大一那會兒相處的時間最久。她卻還清晰記得,她第一次吻他的時候。她說要不要交往,結果他消失了,她以為被她嚇跑了。
她又想起來,他們在那一輛綠皮火車上的初見。他突然出現在她的車廂裡,天天躺著不動彈,也不說話。
又想起他烤羊肉的滋味,母親說,那是對火候的絕對把握。
對了,她已經完全學會了他烤羊肉的方法,他的烤肉味她也能做出來。
啊,好久沒做烤羊肉了,回去做烤羊?
黎寶含著糖傻笑,想起家裡很久沒準備羊肉,就給司澈打電話,要他搞一頭納城的羊回來。
「你要羊做什麼?這個天氣烤全羊?」司澈的聲音都變了。
「是啊,黎塵跟他的女朋友終於走了,我要好好犒勞一下我自己,他們兩個煩死我了。」黎寶隨便找了理由,司澈被她糊弄了過去,真的給她弄來一頭羊。
黎寶頂著大熱天氣,在院子裡翻轉燒烤架,不知道是不是高溫的緣故,這一刻大腦終於停止了回憶,一心想要烤好這隻羊。
她將羊烤得軟嫩金黃,司澈的小女兒吃了不少,她自己也吃得發笑。
是祁朔風做出來的那種味道,她很久沒做,還好手藝沒有生疏。
「丫頭,你沒什麼吧?」司澈看了她一眼,黎寶輕了下嘴唇,搖頭笑笑,「我能有什麼,吃肉。」
她想,司澈有著最強大的情報網路,都不知道祁朔風的事情,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朋友,是真是假,是敵是友,誰知道?可能是來試探她的。
不能亂,不能亂。
她繼續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