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冬天的時候都是暖烘烘的,會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給她捂著。
他們常年分居兩地,他總會在秋分起的時候,打電話叫她要保暖,別貪涼。也禁止她冰箱放冰激凌。雖然她總是仗著他不在,偷偷的吃。可是每年冬天,她都會收到他寄過來的暖寶寶,還有玫瑰薑茶,好像她沒錢買似的。
睡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像是個火爐一樣,她都不用蓋兩床被子,有他就夠了。
可是現在,怎麼就跟冰坨子一樣了呢?
還有他的臉,那麼冷硬,雖然他常年是冰山臉,沒有表情,小孩都會被他嚇哭,可至少是有血色的呀,不像現在,灰白一片,連嘴唇都是。
“武琰,你怎麼這樣了呢?”她摸摸他的臉,“你去洗個澡,看你髒的。”
一遍一遍,擦拭他嘴角流出來的血。
他的胸口,衣服,到處都是血,幹了,不好擦。
黎笑眉的腿麻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轉身找著什麼。
戴觀宴看她雙眼沒有焦距,手指找來找去,差點被凳子絆了一跤。
雙手扶住她,問道:“你在找什麼?”
黎笑眉抬起眼眸,眼底一片空洞,乾裂的嘴唇開合著:“水啊,我給他擦擦。”擠出一絲笑,“你看他累的,那麼髒了也能睡得著。”
“他這樣睡著不舒服的,我得給他擦乾淨。他這人,看起來糙漢一個,其實有點潔癖的。”
“你給我找個盆……哎,別了,你幫我扶住他去浴室吧,那裡洗的比較乾淨。”
說著,她轉過身,努力託著武琰的背,要他起來。
“武琰,你別睡了,去洗個澡再睡。你這樣不舒服的,我也不喜歡你這樣髒兮兮的。”
黎笑眉力氣大,一米九的大男人硬是被她拉著坐起來,她抵在他的背後,脖子碰到他面板,一片冰涼。
“你怎麼這麼冷啊,跑哪裡去了,掉河裡了嗎?南城的天氣還沒到降溫的時候呢……”
司澈靠著牆,看她絮絮叨叨的,聽不下去了,上前說道:“黎笑眉——”
說了一半,被戴觀宴抓住了手臂。“別說,別刺激她。”
司澈把話憋了回去,又看了眼黎笑眉,壓低聲音對戴觀宴道:“我已經讓童葉欣回來了,希望有她陪著,她能好過些。那兩個孩子,我讓小北先照顧著。”
事實上,黎笑眉的情況比司澈在電話裡說的糟糕多了。
她根本不接受武琰已經死了的事實,輸液管不肯拔,白布也不讓人蓋上。
醫生護士都被她趕出去了。
病房裡一片愁雲慘霧。
一覽春江,向來活潑愛鬧騰的黎寶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安靜。
她抱著小塵坐在床上,另一側是司望北抱著她。
三個小孩都睜著懵懂的眼睛,茫然的看著黑漆漆的夜色,等待最黑暗的時候過去。
招財進寶窩在地毯上,都沒出聲,像是感知了小主人的悲傷。
“小北,武琰叔叔真的死了嗎?”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