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黎寶吃完東西,跳下餐桌,戴觀宴提醒:“擦嘴。”一張紙巾遞到小姑娘的面前。
黎寶看了他一眼,沒接那張紙巾,反而用袖子抹了下唇角。白色的衣袖頓時多了一點點碎餅渣。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油漬沾上布料後呈現的透明狀。
小姑娘黑漆漆的眼睛瞪著他:就是不服,就是不要你管。
戴觀宴覺得額角的青筋跳得更厲害了些。
張媽一手拎著外套,一手拎著書包出來,就見父女倆正在大眼瞪小眼。
不是,她才轉身一小會兒的功夫,怎麼又幹起來了?
她忙伺候小小姐穿衣,小書包掛在她的半側肩膀,戴觀宴揉捏著額角,索性先出去等她們。
戴觀宴親自開車,等她們上車之後,看到書包還掛在張媽的肩上。
張媽早就習慣,繫上安全帶之前,先把書包卸下,熟練的放在靠車門一側,一會兒下車再掛上肩膀。
戴觀宴默不作聲的看著,告訴自己不能發火不能發火。
然後開車。
到了學校,張媽還要先給黎寶解開安全帶,給她開車門,等她下車之後,自己再拎著書包下去。
一直到校門口,裡面不能進去,張媽才把書包遞給黎寶,囑咐她好好上課。
“知道啦。”黎寶頭也不回,揹著小書包進去。
戴觀宴看了個全須全尾,壓著額角青筋。
張媽目送孩子看不到影子了,才轉過身,看到戴觀宴一直在揉太陽穴,道:“先生,你不舒服嗎?是不是沒睡現在頭疼了?”
戴觀宴深吸了口氣:“她一直都這個樣子嗎?”
張媽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這不是‘您’寵出來的嗎?說什麼,黎寶早產,身體弱,別讓她累著了。”小姑娘路邊買個氣球,都捨不得讓她捏著線頭,怕把她給累著了。
戴觀宴:“……”
是他的原因嗎?
回到車上,戴觀宴開車時,抽空想了想,大概是看到黎笑眉教出來的小孩,跟他教出來的,兩個孩子之間的差距。
張媽見他不吭聲,一臉嚴肅的模樣,以為他在為黎寶餐桌上說的話生氣,開口道:“先生,黎寶還小,早上她說的那些話不能放在心上的。”
戴觀宴冷著臉:“是誰在她面前嚼舌根子?”
孩子畢竟是孩子,那些事發生在她記事之前,甚至是出生之前,沒有他在她面前說的話,孩子怎麼可能知道?
張媽摸了摸鼻子不敢說,戴觀宴在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童葉欣?”
張媽不吭聲,但表示預設。
戴觀宴不經常在家,孩子身邊沒媽,除了武琰之外,最親近的就是童葉欣。她又有個兒子,兩孩子經常湊到一起玩,還在一個學校,關係好的很。
那童葉欣又是黎笑眉的好朋友,當年黎笑眉死的慘,童葉欣記恨記到現在。
張媽嘆了口氣:“先生,黎寶大了,您真的應該考慮多陪陪她。不然,以後你們的父女關係很難處的。難道要當一輩子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