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還拍了照片給我看,腫的跟豬頭一樣,全部用繃帶包起來,都認不出我是誰。”
戴觀宴捏著筷子,一下一下戳著碗底,咬著牙低語:“你老公還有這興致給你拍照……”
謊言編得都像真的了。
黎笑眉擺擺手,認真乾飯:“那會兒我昏迷不醒,他照顧我,也沒有人跟他說話。而且留著就當紀念,那是患難與共的日子啊。”
說著,她瞅著窗外,像是想起了那個人,眼神柔軟。
戴觀宴只覺得胃裡加了一瓶老酸醋,酸得他翻騰。本來還有些話想試探著問的,到了這會兒,實在問不下去,倒是黎笑眉開啟了話匣子。
“……我在病床上躺了差不多兩年,醒來就有一個一歲的兒子,你說我命裡是不是帶福?人家都說,這是醫學奇蹟。但是我知道,我老公為了讓我活下來,費了多少心思。”
“那段時間,他又是當老公,又是當爸爸,還要照顧孩子,多辛苦。”
戴觀宴應付的點點頭:“嗯,唔……”
黎笑眉從思緒中回神,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說的有點多。我應該是想我老公了。”
戴觀宴就差吐血了。
他問的問題,竟然引出她思念那個男人了?
……
回到家後,黎笑眉先伺候完小的洗澡睡覺,有了自己的時間,她才給武琰打電話。
鈴聲響了兩次就被人接起來了。
她笑了笑,不管他多忙,從來都是第一時間就接她的電話。
“在忙嗎?”她先問候。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溫柔聲:“沒什麼。怎麼想到打電話了?有事?”
黎笑眉握著手機,另一隻手在茶几玻璃上畫圈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有點想你了。”
男人心頭狠狠的激盪了下。
黎笑眉醒來,記憶全無,醫生說那是不可逆轉的記憶損傷。
沒有記憶沒關係,只要她還活著就好。
他給她做了個新的身份,讓她安居在一個三線小城市,過她從前想過的平淡而忙碌的生活。
可也因為她沒有記憶,對他,儘管是所謂的丈夫,可依然是陌生的。
武琰要撐起梧桐飯店,又要防止戴觀宴的追蹤,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南城,兩人一年也就見幾次面。起先,她因為不熟悉還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忙,後來她獨立了,電話也少了。
所謂的夫妻關係,目前為止也就是熟人關係而已。
“那我回來?”武琰呼吸都是抽緊的,讓自己不至於太莽撞太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