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出血了。
他摁了床頭鈴,讓護士來給她重新上藥。
大概半個小時後,黎笑眉重新換了一遍藥跟紗布,又疼得齜牙咧嘴。
好在傷口的縫線沒有裂開。護士叮囑:“要是傷口崩裂,是要重新縫合的。到時候更要吃苦頭。”她看了眼戴觀宴,讓他管管病人,也管住自己,別作。
等護士走後,黎笑眉滿臉通紅。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也別怪護士亂想,誰進來看到凌亂的床面,都會多想的。
戴觀宴臉皮厚,一點反應都沒,只是瞧著黎笑眉:“你不疼嗎?”
經他提醒,黎笑眉這會兒才又感覺疼痛回來了,疼得眉心皺起。
戴觀宴的意思,卻不是她上藥時那一番折騰的痛。他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臉頰:“都是你打的,你做什麼夢了?”
他本來已經睡著,被黎笑眉的拳頭揮上了,一拳頭就打醒了。
她卻拳打腳踢個不停,讓他不得不控制住她。
但奇怪的是,她叫不醒。按說她身上帶傷,那麼大動作,她早就疼醒了,卻還能連著打他幾拳。
黎笑眉愣了下:“做夢?”
她仔細回憶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醒來後被打岔了,夢了什麼都記不清了,只記得她好像踩空了。
搖搖頭:“不記得了。”
戴觀宴看了她一眼,可能是麻藥沒完全過去,她又在深度睡眠裡,就沒感覺到疼痛。
但還是覺得奇怪。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傍晚。
他掏出手機,開啟外賣軟體,問她:“想吃點什麼?”
黎笑眉看了眼窗外天色,才感覺到時間已經過去那麼多。她想了想,點了幾個菜:“乾鍋花菜,宮保雞丁,再加一個蘑菇湯。別的隨便你加。”
戴觀宴在手機上操作了一番,過了半個小時,外賣員將送餐送到護士站,戴觀宴出去拿。
等黎笑眉開啟飯盒一看,一個帶辣的都沒有,全是清淡的。乾鍋花菜不帶辣,宮保雞丁也做成不加辣的。
一看就知道戴觀宴寫了備註:不加辣。
她瞪他:“我還不能吃辣了?”
戴觀宴把筷子塞到她手裡,強硬的表示:“吃飯。”
黎笑眉就是瞪著他,不動。
她現在嘴裡淡出鳥兒了,還不能吃點有味道的了?
戴觀宴不緊不慢的往嘴裡塞吃的:“你一個江南女人,吃什麼辣。醫生說了,養傷期間要忌口。你不是很會養生嗎?”
黎笑眉的視線轉移了陣地,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我肩膀受傷了,沒力氣,你餵我。”
戴觀宴瞥了瞥她的肩:“你傷的是左肩,右手還不能吃飯了?”
這時候裝左撇子也來不及了吧?
黎笑眉咬咬牙,真是一點他的福都享不到。
她負氣的抓起筷子,夾宮保雞丁裡面的花生。
花生圓滾滾,不聽她使喚,從她筷子間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