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坐在車裡,喝得有點多,醉了,歪倒靠著車窗。
什麼備孕戒酒,在應酬的時候,哪裡戒得了。
往往從這張桌上下來,就要去另一張飯桌。
她另外請了新司機,專職負責接送,結束應酬就將她往一覽春江送,張媽就負責照顧她。
張媽很心疼她,可沒辦法。她又不能代替她上酒桌。
給黎笑眉擦洗乾淨之後,張媽關了門,想了想,給戴觀宴去了個電話。
“……大小姐每晚都喝很多,她這樣下去,身體要不行的……剛才都喝吐了,膽汁都吐出來了。戴先生,你要心疼她,就回來看看她。”
張媽說完,嘆了一聲,結束通話。
她說得含糊,聽起來,就是黎笑眉為愛借酒消愁,折磨自己的身體。
章鈺端了咖啡出來,看到他一聲不吭的站在陽臺,手裡握著手機,臉色不大好。
“……家裡來的電話?”她將咖啡遞給他。
戴觀宴瞧著那杯濃黑的咖啡,沒有接,只眉心還皺著,舒展不了。
章鈺就將咖啡放在小桌上,緩緩坐下。
“我聽司少說,你一直住在鹿海會所。那畢竟只是個客房,沒有家的氣息。還是回家去吧。”
戴觀宴隨手將手機塞進褲兜裡,再拿起畫筆,接著完成他的畫。
章鈺的這套房,一樓是工作間,二樓留了一間臥室,陽臺還是畫室。
房子很簡潔,以前是做汽修的,四周是林立的高樓大廈,這座低矮的建築,就像是井底。
他畫的是星空,從這個露天陽臺,可以看到高樓包圍下的天。
章鈺看他塗塗抹抹,夜色下的高樓像是監獄的圍欄,只有那一小片天際,閃著零星的星子。
章鈺看了他一眼:“心不定,怎麼畫好畫。”
她從他手裡抽走畫筆,放到調色盤,沾了沾黛青色顏料,再沾了沾黑色顏料,加重夜色下房屋的濃重感。
她在幫他完成那幅畫。
但是筆又被戴觀宴拿了回去,他在整張畫布上劃了個大叉叉,畫了三天的畫,作廢。
章鈺微微張著嘴唇,被他這兩筆嚇到。
“戴觀宴,你這……”
戴觀宴轉身就走,沒留一句話。
章鈺抿上嘴唇,跟在他身後,看著男人上了車,揚長而去。
一覽春江的是南城的富人區,一眼看去,除了樹就是兩三層別墅,與章鈺那處汽修店改建的工作室相比,這裡的天空就顯得寬闊多了。
但戴觀宴的臉色卻更加陰鬱。
他一路直行,一直到住了一年多的那棟別墅,車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