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透的越多,就越覺得,她跟戴觀宴其實是越來越遠的。而不是她想的,時間與努力,會拉回距離。
她的那什麼不干涉對方交友的協議,如今想來,只是中了戴觀宴的圈套。
他還真是不遺餘力的,在消除她對他的好感,感情。
這波逆向催離婚,也只有他想得出來了。
黎笑眉停下車,在車裡看著馬路對面的一家酒屋。
走了進去,點了一杯酒,看臺上的人唱民謠。
身子輕輕晃著,聽憂傷的曲調,好像自己也成了水邊的扶柳,明明柳稍想跟著水波走,可根在那裡,走不了。
她覺得,自己對戴觀宴的感情就是那柳樹根,其實是想抽離的,就是走不了。
是她下的決定不夠嗎?
不,是戴觀宴,他總是在她決定不想理他的時候,又來撩撥幾下。
他就是一手在她的心上劃倒,一手往傷口上撒藥粉,如此迴圈往復。
她又忍不住想,如果真離婚了,又會怎樣?
一想到這,她自己就搖了搖頭。
離得了嗎?父親是不會同意的,她也不能輕易的做下這個決定。
豪門的聯姻,從來就不是兩個人去一趟民政局,換個本子就能解決了的。
其實,這婚姻,也不是那麼的痛苦,不是刀刀見血的大虐傷害,他就只是針扎似的捅了她幾下而已……
黎笑眉努力找理由,讓自己再有勇氣,可以讓自己堅持下去的理由。
那些訓犬員,訓大烈犬的時候,不也是被咬了幾次,才跟狗建立了信任感嗎?
黎笑眉支著腦袋,也不知是喝的酒多了,還是自己想得多了,腦子便開始昏沉起來。
“黎笑眉,你也在這裡消遣?”一個男人在她旁邊坐下,看到她面前的空酒杯,眉毛皺了皺,“喝這麼多。”
“譚淵,怎麼又看到你了。”黎笑眉對著他笑,“陸先生呢,被我嚇跑了?不跟你做朋友了?”
譚淵看她的狀態,一看就是喝醉了。
但醉鬼是不會承認自己喝醉的,黎笑眉為了證明自己,又喝了一杯。
“我以前,可是千杯不醉,跟我玩兒的那幫人,全部被我幹趴下了,就我扛到了最後。我回家還能走直線。但是……”
“但是最近我喝酒少了……但那沒關係,我底子厚……”
底子厚的人,話沒說幾句,就撲通一下趴桌上,睡了過去。
譚淵看得哭笑不得,繼而繼續盯著她看。
黎笑眉比較他所認識的那些漂亮女孩,真不算是什麼大美女。但他是攝影師,就有看到她發光的眼睛。
就比如現在。
譚淵拿出手機,手指沾了酒,在鏡頭前點了幾下,在酒吧氣氛燈的加持下,拍了幾張她睡著的照片。
照片裡,女人恬然睡著,四周的燈熒光點點,她像是睡在星光裡的小天鵝。
譚淵看著她那一截略微彎曲的脖子,還真是天鵝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