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繼續發展,顏若卿的事業更上層樓,她終於成為了舞臺上夢寐以求的主角。她的臉上掛著久違的真摯笑容,也有意識地跟姜敬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聯絡。
警方並沒有懷疑到她身上,一切似乎都過去了,直到幾天後她跟一位小粉絲見了面。
那個還未從舞蹈學校畢業的小女生很崇拜顏若卿,她滿懷欣喜地嘰嘰喳喳說著話,對舞蹈有著赤誠的熱愛。
“對了,顏姐姐,最近你要小心點啊,那個專門殺舞蹈演員的殺人狂前些天又殺人了。”在離開之前,她一臉擔憂地對顏若卿說道,“前些日子我經常路過的一棟房子還著火了,我那晚遠遠看到了,好在沒人傷亡。當時我還嚇了一跳,以為殺人狂跑去那裡殺人了呢。”
“對了,當時我還看見一個很像顏姐姐的人來著,只是那人衣衫不整的跟一個大個子男人拉拉扯扯的,我沒敢過去,匆匆走了……”
顏若卿臉上的溫和笑容一絲未變,語氣帶著一絲詫異:“是嗎?那你恐怕是認錯人了,我可不認識什麼大個子男人,平時也不會離開這附近。你可別對人造我謠啊。”她說著,一臉無奈和煩惱地皺起眉來。
“喔喔,我也覺得是認錯人了,其實也就身形很像啦。顏姐姐,我也沒跟別人亂說,真的,我發誓!”女生吐了吐舌頭,連忙說道。
“那就好,你也別靠近那裡了,一個人晚上在外面走還是太危險了,以後一定要跟人結伴啊。”顏若卿不動聲色,循循善誘道。
“我一個人習慣了,反正也沒人管我。”女孩抿了抿嘴唇,倔強地說道,似乎有著難言的心事。
“唉。”顏若卿狀似無奈地搖搖頭,拍了拍女孩的腦袋,“其實啊,誰都有種種煩惱和痛苦,但這一路上的風霜雨雪,都將成為你進步的動力,是你以後最寶貴的財富。不要忘記它們,就像我,總會把一切都記在日記本里。”
“哈哈,我沒那麼脆弱啦。”女孩大大咧咧地咧嘴笑了,“果然只有顏姐姐這麼精緻的人才會寫日記啊,哪像我過得這麼糙。”
顏若卿和善的安慰了幾句,然後送走了女孩。看著女孩腳步歡快遠去的背影,顏若卿的表情卻在一瞬間變得陰雲密佈,下一刻又再度變得如沐春風,就好像之前的陰沉是幻覺一樣。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她流暢地輸入一串號碼,按下了撥號鍵,笑容優雅地緩聲道:“喂,姜敬,你有了一個新目標。”
快速交待完畢,她結束通話電話,熟練地刪除通話記錄,動作悠然地把手機揣回兜裡。
那個女生是目擊者,雖然她暫時沒有把那一幕跟縱火殺人桉聯絡起來,但也不能保證她忽然想明白了關竅然後報警的可能。既然確定了當時只有她一個人看到,平時不寫日記,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那她就先下手為強了。
於是就有了這第四個死者,目的是掩藏可能的罪證。
畢竟,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再也回不了頭了。
不過,在這條漫長的墮落之路上,顏若卿總算不再是孤單一人,至少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姜敬能與她並肩同行,能夠作為她的利刃,她的……唯一的支撐。
當她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在艱難崎區的道路上時,忽然有那麼一個同類出現在她身邊,把她當做信仰和親人,願意為她做任何事……一顆孤獨死寂的心似乎得到了慰藉,本能地開始寄託了感情。
兩人有著同樣從母親那裡被強加而來的意志,有著同樣的掙扎和妥協,有著相似的罪惡,有著一樣遍體鱗傷的心,還有著共同的秘密……甚至姜敬喜歡作畫,那也曾是顏若卿被早早扼殺了的夢想。
這樣的兩個人,經過更多的相互瞭解之後,彼此之間的關係自然而然地發生了變化。
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兩顆乾涸而渴慕的心彼此放縱,對長久壓抑的發洩,一切始於色丨欲。
一棟偏僻的小屋,成為了兩人的隱秘樂園。
餘暉漫步跟來,在小屋門口頓了頓,慢悠悠走了進去,見證著兩人的改變。
顏若卿以慾望和心計緊緊拴著姜敬,似乎全心全意,又似乎若即若離。她把姜敬牢牢攥在手心裡,顯現出極強的控制慾,也保護著自己的所有物。至於心中是否存有愛慕,大概只有顏若卿自己才知道答桉。
姜敬也慢慢意識到顏若卿不是自己的母親,卻又不可阻擋地陷入了狂熱的依賴和愛慕之中,願意為她獻出一切。但同時,他那渾渾噩噩的精神也在逐漸清醒過來。
兩個人互相報團取暖,最為親密,也極為疏遠。兩個身影背對背坐著,互相依靠,也向來殊途。
餘暉一臉平澹地看著他們,直到面前的顏若卿像是從古老的油畫中剝落,轉過頭來用明亮的眼眸盯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