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更喜歡貓,它們優雅莫測,讓人捉摸不定,對我來說更加迷人。”餘暉揉捏著男孩冰塊似的手,聽著門外漸近的窸窸窣窣聲,堅持著自己的觀點,“但貓和狗總是很難好好相處。”
“我會讓你們相處得很好的,哥哥,跟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小男孩的頭顱咔嚓一聲歪到了右側,脖頸出鼓起一個大包,像是有什麼要破體而出,“做我的狗,好不好?哥哥很漂亮,要做狗,不應該做肉。”
門外響起了刻意壓低了的腳步聲。
“做狗也不是不行。”餘暉說道,他看著男孩揚起的詭異笑臉,忽然指著櫃子道,“啊,你看櫃子裡的模特動了!”
餘暉在男孩轉頭看去的同時猛地拉開房門,看著門外近在咫尺的鐵人偶臉,把男孩當成棒槌使足了力氣拍了上去。
“送你的禮物!”他對鋼鐵人偶說道。
人偶的刀光連成了一張大網,男孩像是沙袋一樣被切割地遍體鱗傷,一股令人嫌惡的黑色流體從他身體裡爆出來,快速組合成了一個有著碩大頭顱的黑狗!
黑狗的脖子猛地伸長,猙獰巨口向著餘暉的腦袋咬來,速度快得讓任何正常人類都反應不及。
腥臭的味道夾在惡風中撲鼻而來,餘暉只是遺憾在這生死關頭自己仍未感到太多的情緒。
好在餘暉並沒有迎來斷頭的結局,趕來的大熊玩偶高高躍起,從天而降落在黑狗的脖子上,把黑狗的腦袋重重地壓向地面。
玩偶們不僅想要第一個殺死餘暉,也會防止餘暉被其它東西先殺死。
在玩偶們和黑狗糾纏之際,餘暉一個懶驢打滾躲向走廊的另一側,他承認自己的失誤,沒有預料到黑狗的恐怖速度,差點讓自己丟了命。
“看來後續不能硬來了。”餘暉更加慎重了起來。
一股黑髮從走廊拐角後湧來,餘暉只來得及把右手塞進口袋裡,手腳和脖子就被黑髮纏了個嚴嚴實實,接著一路天旋地轉磕磕碰碰地被拖行著離開了現場。
堅韌潮溼的黑髮越來越緊,有的甚至向著口鼻內鑽去,令餘暉感到窒息。
等到速度放緩後,餘暉奮力地把那個縫製粗糙的布娃娃從口袋裡扯出來,貼在了翻滾不休的黑髮上。
黑髮驀然一鬆,卷著布娃娃快速退開,餘暉乾咳了幾聲,淡定評價道:“這個順風車撘得可真難受。”
不過目的已經達成,瓷娃娃帶著他遠離了那個“戰場”。
這個時候,瓷娃娃正安靜地抱著手中更小的布娃娃,黑髮恢復了原樣,直垂到它的腰部,黑洞洞的眼眶裡似乎有智慧的目光在向外窺視著。
它其實是個很漂亮的瓷娃娃,恢復了理智的它像個恬靜柔弱的小姑娘,只不過支離破碎,頭髮和裙子還髒兮兮的。
餘暉向著瓷娃娃走近了一步,瓷娃娃卻後退了兩步,似乎有些害怕他。
“你是我的妹妹,餘衣?”餘暉覺得它順眼了不少,放柔了語氣道,“我可以叫你小衣嗎?”
瓷娃娃點了下頭,然後深深地低下頭去。
“之前是我對不起你,畢竟當時你沒有理智,而且想殺死我。我嚇壞了,只能奮力反抗,結果傷害了你。”餘暉用難過又歉意的語氣說道,“哥哥在這個給你道歉,對不起,小衣,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哪怕不是現在。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嘛。”
瓷娃娃微微抬頭,默默看著他,然後很慢很慢地……點了點頭。
餘暉伸手溫柔地摸了摸瓷娃娃的腦袋,黑髮已經打結了,一縷一縷地貼在碎片參差的頭顱上,手感很不好。
瓷娃娃向後一退,然後不知從哪摸出一張白紙豎在身前,上面顯出寫得歪歪扭扭的字來。它對著餘暉晃了晃手裡的字條,接著小巧的身子一閃就不見了。
餘暉伸出去的手僵在身前,他還沒開口誘拐呢,打手就跑了?
但走之前能先讓他說一句話嗎?
他不、識、字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