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列車初遇,時光靜美。
她曾對他說過,不喜看悲劇,亦不喜鴛鴦蝴蝶派的悲劇愛情故事。可物是人非之後,方才明曉,原來這一切,都映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與他,終是不得相聚,生生別離。
素聞鴛鴦蝴蝶派的故事十有九悲,曾以為,故事中的傷悲萬分遙不可及。卻原來,終有一日,看故事的人,成了故事中的人。
彼此定情之時,曾盟誓約,他為金風,她為玉露。
可那金風玉露偏偏就是牛郎與織女呀,雖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可卻還是逃不掉生生別離的結局。
如若早知如此,寧願不做金風玉露,只願相守於靜好。
可是,生於亂世,一切都只能是夢幻泡影。
牛郎織女尚有一年一度的七夕相會之日,不知彼此,在這烽火的人世間,是否還有重逢之日。
若沒有他,她早已對這塵世絕望。可是那封信中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印在了心裡。
她不能讓他歸來之日,見不到自己而痛不欲生,但要她快意歲月,她著實無法做到。沒有了他在身邊,她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無關的。
“墨白,墨白……”
她握著手中的殘破之書,一個人跪在泥沙之中,哭到肝腸寸斷。
“沐歌,你怎麼在這裡呀?”聞得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過頭,只見宋明澤急匆匆的奔向了她的身邊。
“明……明澤……”她抽噎著道。
宋明澤扶住了她,心生擔憂:“你到哪裡去了也不說一聲,這麼長時間不回來,要讓楚先生和楚夫人知道,不得擔心死。”
“還好你沒有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要楚先生和楚夫人怎麼辦?”
“我……”楚沐歌自責地低下了頭:“對……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你不要和大哥嫂子說,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唉,你先起來吧。”見楚沐歌這般憔悴而又無助,他亦心疼又心酸。他扶著楚沐歌站了起來,見她這般傷心斷腸,便知她定是又思念溫墨白了。
他替她繫好了衣襟,為她拂去了身上的沙塵,對她勸:“我們都知道你離開了他,心裡會難受。”
“但你務必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才能讓他放心。只有保重好自己,才能平安的等到你們的重逢之日啊。”
楚沐歌已心力交瘁,無言再言其他。只要提起他,心便會劇痛。
她已身心具疲,不願多言,只是低著頭,低低的道了一聲:“明澤,謝謝你,我知道了。”
看著她這哀慟的模樣,宋明澤也不好再言其他,“你明白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嗯……”楚沐歌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