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深入骨髓的愛戀,終究是沒有辦法從心底抹除的。就算隔著一層家族的仇恨,但昔日裡的耳鬢廝磨,朝夕相伴,卻是心底最赤誠的純真。
與哥哥,嫂子從楚公館出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無論是錢財還是衣物,亦或是自己的什麼小玩意,都被留在了楚公館裡。楚公館被收走,那些東西也不可能再被拿回來了。
而如今,她唯一帶在身邊的,就是那年過生日的時候,溫墨白贈予她的梅花項鍊。儘管她多次想把它丟棄,並了斷一切,可終究還是捨不得的。
她細細的摩挲著這個項鍊,淺淡的梅花印記中,凝結的都是他與她之間最赤誠的情意。越去想心便會越痛,可即便再心痛,卻還是忍不住去想。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落在了梅花項鍊上,即便世事再汙濁,可那梅花的純淨,卻是永遠不會被浸染的。
動盪的時候,兩個人的情意也沒有被浸染,但卻不得不被這些家族之恨所磨滅。
因為一本《春山雜論》,列車上的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在自己情緒最低谷的時候,他在身邊的默默陪伴;還有那繾綣的夕陽下,那定情的一吻。這一切的一切,豈是因為家族的仇恨,就能忘卻的。
兩個人都沒有錯,無奈的也只是兩個家族的對立。每每想起昔日裡的歡好,她的心便會更痛上幾分。
她默默的坐在書桌前出神,房門也沒有上鎖。
秦婉心見門沒有上鎖,也沒有敲門,便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楚沐歌忙把梅花項鍊收了起來,並拭去了眼角的淚痕,站了起來。
秦婉心見到她時,沒有所謂的憤懣,也沒有像昔日裡那樣的出言挖苦諷刺,只是瞧了她一眼,“楚沐歌,真的是你,原來你真的一直都住在這裡。”
楚沐歌見到秦婉心時,心中竟一震,竟險些沒有認出她來,她如今的模樣,與從前那高傲的秦家大小姐,著實判若兩人。
那個時候的她一身華貴,眼角眉梢盡是不把人放在眼裡的傲氣。而如今的她形銷骨立,黯淡的眸光中似乎都含著混沌與絕望。
她怔了兩秒才認出秦婉心,口中喃喃:“你是……秦,秦婉心。”
秦婉心自嘲的牽了牽嘴角,“我如今的這個樣子,連你都不認得了是吧。也對,我早就不是從前的那個秦婉心了,你認不出來我又有什麼奇怪的。”
在楚沐歌的房間中,她沒有任何拘謹與不自在,她很隨意的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楚沐歌一臉茫然,她先是笑了一下,然後又解釋:“你也別多心,我這次來見你,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我也只不過是想和你敘敘舊而已。”
她復又對小娥吩咐:“小娥,我和她有話要說,你先出去守著吧。”
“是。”小娥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將門關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