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練火歸練火,搞不好也容易玩火自焚,尤其是在人口密度高的城區更是如此,所以熾神界域有規定,但凡修煉火系功法需要避開大城中心,到外城中去。外城中人雖然對此也有怨言,但畢竟受到影響的人群不大,還可以勉強接受。
對於這個決定,還有一個很令人信服的理由,就是讓這些修行者到外城去修煉,還有震懾周邊界域的作用。試想一下,一個滿是修行強者的地方,即使要攻打是不是也要思量三分。
所以也就造成了熾神界域獨有的一種情況,就是修行火系功法的人都會跑到外城來,所以這裡魚龍混雜。地方亂了很多生意都可以做,雖然也沒有太平地方好做。所以這裡的門面要有吸引力,比如美女服務員,但還要有威懾力,所以這裡的女子身上佩把刀,也是在警告那些想搞事的人。
看到那些女子身上的寒冰劍器,很多出來混的地瘩流氓好色之徒也都心裡有數了,多看幾眼可以,但若是想摸一下,或者進一步發展,就得衡量一下自己的底子夠不夠厚了。畢竟出來混,臉皮要厚,身子面板也要厚,要能抗打抗揍。
說白了臉面要有,但後臺靠山也要有。
有些女子侍奉了某位大家族的公子,還能得到金銀財寶打賞,可若是地瘩流氓,先不說願不願意侍奉你,即使晚上陪你了你也得不到好,還倒虧了身子,那就說不過去了。除非你真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迷倒了她,但這種事是很少發生的。所以想要佔便宜的人見了這個陣仗,也得思量清楚了,底子厚可以洽談,來軟的,如果來硬的小心刀劍無眼。
文嵐公子大口喝了一口酒,在他的對面坐著他的貼身護衛老塗。文嵐碰的一下將酒杯磕倒在桌面上,剩下的酒水潑灑在了桌面上。
這一幕並沒有引起周圍其他人過多的矚目,畢竟外城除了本地人還集聚著來自內城各家各族的人,龍蛇混雜還有執跨公子什麼人都有,有人耍點樣子搞點怪脾氣也不少見。對於這些事件,尤其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也見慣了,只要沒強鬧事也不會多說什麼。
老塗拉著一張臉,看上去沒有什麼表情,再或者說他的臉本來就是這樣拉著的,此刻的面容才顯得他更加自然,五六十歲的年紀,後背揹著兩柄長劍,和這張拉板臉倒是很對冷漠劍客的“形”。
“少主,你這次出來修習控火術可是向家主開了海口,說一定能學有所成。不然回去家主又會發怒了。”老塗開口,口氣不冷不熱,但目光中卻有著一起愁意。
“哼,我是說什麼出來修煉控火術實際上只為了兩個原因而已。”文嵐公子呸了呸嘴,“要不是我搶了那個陵如玉的葫蘆糖,那個陵蓋山也不會這麼衝找上門來,還非要打我,越打還越是將我的行為說得無恥可恨,彷彿我佔了那個女的多大便宜,將她強暴了似的。”
老塗拉著臉不說話,他這個少主從出生起就由他負責保護,對於這個小主人他是知根知底。說真的,就是因為文嵐當面跟他這樣說他才更加不信。那件事情塗老也是知道的,文嵐只說搶了陵如玉的葫蘆糖,但另一邊陵如玉卻說她是被摸了屁股,才吵到了她哥陵蓋山那裡,陵蓋山才帶著族中長老跑來問罪。於是便發生了後面的一幕幕,最後文嵐的父親帶著鐵鞭子怒氣衝衝過來大罵逆子要抽斷他的腿,但因為文嵐母親擋在文嵐身前,那憤怒的鞭子硬是沒落下。
當時文嵐也是死死盯著他的父親,從小捱打這種事他沒少受,換句話說他的皮早就硬了,不怕打也扛揍。所以文嵐自己是不在意的,但在意的是她的母親,那個處處維護他的母親,在他爹鞭子舉到了他母親頭上的時候,文嵐就用惡狠狠的眼神警告著他爹,意思是說,這一鞭子你若打下去,以後你看著辦吧!
不知是迫於這對母子的壓力還是什麼,文嵐的父親終究還是收回了手,之後並派人去陵家賠禮道歉,禮數做盡這件事才勉強壓了下去。
但文嵐可不這麼認為,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擺在他面前,就是他很不爽。所以他提出要去外城修行,實際上是去釋放心情,圖的就是這裡夠亂,夠雜,最適合現在的他去釋放。因為地方亂了,正好來說就沒了規矩,他最討厭的就是規矩。他的父親也沒有阻攔,以他父親的話來說,就是,走了也好,免得天天看著又忍不住動手。
文嵐猛的站了起來:“老塗我們走,回旅舍去,晚上再找點樂子。”
文嵐走在前面,老塗跟在他身後如影隨行。一老一少,一主一僕朝樓下走去。老塗看似離開文嵐有一定距離,但腳步節奏怎麼看都是隨著文嵐的一舉一動在變化的,就像是文嵐形影不離的影子護衛,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會立馬出手。
文嵐回頭看了老塗一眼,說真的,他並不喜歡做什麼事都被人盯著,但老塗自他出生起就是他的護衛了,小時候老塗就以各種形式出現在他的生活裡,有時會是池塘裡的荷葉,有時又是花園裡的一棵樹,彷彿時時刻刻都會在他的生活中出現保衛著他的安全。文嵐也習慣了老塗在身邊的樣子,而且老塗很沉默,沉默的彷彿他就只是景色,除了在文嵐受到危險時出手他對其他事情從不過問。千千吧
老塗和文嵐保持著距離,在離開內城時家主就向他特意吩咐要保護好少主的安全,所以此次出行他格外謹慎,以前在內城沒有什麼威脅,他還有自己的時間。但來到這裡就不同了,誰也不好說會不會死在這裡,所以這個潑皮少主一天不肯回去,他就一天都不敢移開注意力。
兩人來到街上,老塗依舊在他二十幾米外悄悄的跟著,宛如一個路人,只是步伐節奏都在隨著文嵐的舉止行動在變化。
“真熱啊,這個鬼地方。怪不得沒人管了,誰願意到這裡來當差。”文嵐看著街道,因為太熱地面都被灼出了煙使得他眼前的場景顯得有些迷糊。他看到很多形態慵懶的行人從他身邊走過,因為太熱,這些人都沒了精神。
“上面那些混賬在練個什麼鬼啊,從早到晚也不休息一下。”文嵐抬頭,最上方的建築頂上不時升騰起一團團巨型火球,這些火球存在時間不長,但是每出現一個天地間的空氣就熾熱了幾分。周圍空氣的溫度隨著這些火球的生滅一升一降,反而使得人更加難受。
“咦?”就在這時,文嵐看到有三人朝他迎面走來,讓他看到了驚奇的一幕。
來者,李炎殘火和黃雲三人。他們行走在街道上很是輕鬆,沒有感到一絲壓力,還有閒庭信步的味道。周圍熾熱的氣溫在他們身體五仗範圍就被隔絕了開來,絲毫不對他們造成影響。
文嵐站在原地,待殘火從他身旁經過時他更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殘火身上的衣服竟然是火焰聚成的,遠看和普通衣裳無異,但距離近了能瞧見衣服上有火焰紋路在緩緩流轉,很是奇異。
“蓬~~!”
一股熾熱突然從文嵐背後升騰而起,隨後他猛然扭頭看去,只見剛才那個從自己身旁經過的火焰少年舉著一條手臂,他食指上騰起一團火焰,那火焰起初也是火球形狀體積甚至比天空上那些火球還要大,但即將漲到比街道大時那少年突然手一握,那火球“澎!”的一聲化作火屑消散在了天地間,消逝前頭頂上空隱隱浮現出一頭火焰異獸虛影。
無數火星在文嵐眼前飄落,文嵐看呆住了,跟隨在他身後二十米的老塗也停下了腳步。
“殘火,你看一眼就能做到那些火球了嗎?”李炎看著屋頂那些起起伏伏的火球,讚歎道。
殘火臉上有著興奮之色:“在虛空第一次破裂時我就隱隱感覺到裡頭有火焰的道,那時我沉寂在感悟中了,待醒來時虛空裂縫已經癒合。原來真的有啊,這裡有比我還強的火焰操控者。”殘火把弄著手掌上未滅完的火苗,表情又期待又興奮。
“這裡的人竟然都是修煉火系功法的,看樣子應該和那個熾神有關,我看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好好調查一下這裡的情況再做打算。”黃雲建議。
“好。我們去那裡看看,那間店長得像旅舍。”李炎指著拐角處一棟建築,只見那裡有人揹著行囊從裡出來,頗有幾分可以住宿的味道。
文嵐愣愣看著李炎幾人進了旅舍,回頭將老塗叫了過來:“老塗,你見過有人能這樣操控火焰嗎?就算是內城最厲害的高手徐烈焰,我也沒見過能把火焰當衣服穿啊!”
老塗那張面板臉移向旅舍:“少主,我看那個控火的年輕人不是人。”
“不是人?老塗你說什麼!”文嵐驚訝,眼睛瞪著老塗,老塗作為跟他時間最長的老奴不會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