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張樂樂看著依舊在強迫自己微笑的老大,發出了來自心底的問題,“老大,還審嗎?”
郭白變了臉色,向後退去,十分暴躁地朝著欄杆就是一腳,“審?!你怎麼審!那就是個祖宗,你審她還是她審你啊!!”
“老大,冷靜冷靜。”
“我怎麼冷靜?啊?!你是問也問不得,嚇也嚇不得,又不能嚴刑逼供,我是看明白了,要想從她嘴裡套出點兒什麼來,比登天都難。”
郭白洩了氣,背靠在欄杆上,從懷裡摸出一包煙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大洋去排查現場,有發現嗎?”
“沒有,那個路段確實人煙稀少,又是凌晨,幾乎就沒什麼車輛經過,不過老大,我有一個問題啊。”
“什麼問題?”
“昨晚上鄰市下雨了。”
“啊?”郭白側過身子,微微張著嘴。
張樂樂又繼續說:“老大,您想啊,這胡來她騎的可是摩托車,鄰市的雨下的那麼大,她都冒著大雨趕回去,就好像刻意在做不在場證明似的。”
郭白笑了起來,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行啊你,這樣,你去跟著她,從現在起嚴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異常隨時向我彙報。”
“您是說如果她真的有同夥的話一定會再見面。”
“不一定,胡來不可能殺人,更不可能和別人合謀殺人,不過她一定知道些什麼沒有說出來,很有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郭白盯著女人剛才離開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啊?胡正警官是那徐龍殺了的,都是內部人員,這事兒胡來她能不知道?說不定就是她要親手給胡正警官報仇呢。”
他緩緩搖頭,隨即又緩過來神,“行了,我去接佳佳回家,都好幾天沒見著她了。”
“佳佳今年二年級了吧。”
“可不是嘛,孩子長得就是快,你沒見著她每天那副小大人的樣子,每天操的心比我媽都多。”
郭白臉上浮現出難得的喜悅,想起女兒的樣子,整個人都是暖和的。
“老大,您說您跟嫂子離婚都五年了吧,就沒想著,再找一個?也能幫你照顧照顧家裡不是?佳佳也越來越大的,這小孩子沒有母親的陪伴可是成長道路上的一大缺陷啊。”張樂樂壓低了聲音。
郭白聽他這麼說,自嘲似的笑笑,“得了吧,幹咱們這一行的,為難為難自己家裡人就行了,就不禍害人家姑娘了,以後我閨女可千萬不能當警察。”
“也是哈。”
“行了,我走了,你在隊裡幫我盯著點兒,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彙報。”郭白拍了他胳膊兩下,悶著頭下了樓梯。
“行,老大您放心!”
房間裡燈光明亮,胡來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溼嗒嗒的長髮披在肩上,孔雀藍的浴袍被浸溼了一片,與肌膚在一片潮溼中緊緊貼合著。
思考了很久之後,緊蹙著的眉頭終於有鬆動的跡象,她拿起在一旁擱著的手機,對著鏡子開始拍攝。
“阿嶽,我知道昨天是你,我也知道你是想給阿正報仇,可是我希望你對我說實話,如果明天一早,支配這副軀體的是你,我希望你可以幫郭隊長抓到兇手,如果你不想,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
自己的身體裡,在兩年前就住進了兩個人,胡來並不苦惱,反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