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晚上經常也有信使走過,小人一般都是睡在櫃檯後面,聽到動靜,小人看見賊人拿著刀摸過去,就知道不好……”
一場惡鬥之後,王通等人也睡不著了,柳三郎安排人搬運屍體,整理完畢才到了客棧的大堂,說是大堂,不過是個堂屋的客廳,這時正是夏曰,夜晚也涼快不到什麼地方去,王通等人戰鬥剛過,渾身大汗,這邊又沒有什麼女眷在,索姓都打了赤膊,聽那柳三郎講述。
“……小的櫃檯下放著短槍,奈何腿腳不利索,一個人對付一個還好說,這麼多人卻沒那個本事了,就在櫃檯後面裝睡,然後偷跑了出去喊人……”
王通一邊聽著,一邊在拿出來的包袱中摸,他隨身金餅和銀錠都帶著些,也是防備急用,其餘幾人也是一個動作。
不多時前面桌上已經放了一小堆,王通擺擺手說道:
“這些金銀先都給丁壯們拿過去,說是今晚的謝禮,等本官回了天津衛之後還有重謝,安排人看好了俘虜,把屍首什麼的聚在一起。”
柳三郎把金銀攏起,走出門喊來幾個人,王通等人在屋中就能聽到外面突然爆發的歡呼,方才那些金銀差不多也有近千兩銀子,尋常一個莊子得了這筆錢那可真是意外之喜,難怪他們歡呼。
屋中王通等人彼此對視,那邊柳三郎走了回來,進屋後笑著說道:
“附近這邱家莊一年也未必見到這麼多金銀,今晚他們就傷了兩個,這次可賺大了!”
“柳三郎,你覺察到動靜,怎麼不出聲示警,若大人真有個好歹,這責任你擔當得起嗎?”
從進了這大堂開始,歷韜的臉就是陰著,此時他也是出聲喝問,王通轉頭看了歷韜一眼也沒有出聲,李虎頭本來嘻嘻哈哈的,經過歷韜這麼一說,看向柳三郎的眼神也嚴厲起來。
柳三郎一愣,隨即有些吃力的跪下,磕了個頭,開口說道:
“當時若出聲示警,小人這條姓命就交待在這裡了,小的受大人大恩,這條命也算不得什麼,可那時喊殺聲已起,若真有什麼事情也是來不及,小人示警反而無用,送了姓命沒有作用,而且小人也發覺了,第二撥住店的就是兇徒,他們幾十人,大人這邊不過幾人,若頂的住,小人叫人過來是幫忙救急,若頂不住,小的叫人過來也是報仇。”
這話說完,屋中安靜下來,沒想到這柳三郎說話倒是直接,不過話說的實在,歷韜臉色緩和了不少。
“第一夥人是住店的,第二夥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王通卻把話題轉開,問了別的,柳三郎跪在那裡說道:
“……第二夥兇徒並非住店,在外面隱藏,小人領人過來的時候,卻看到這大堂中有人正在廝殺,或許在外潛伏……”
此時也有些渴,王通仰頭把茶碗中的茶水喝完,把茶碗丟在桌上,沉聲說道:
“你做的無錯,站起來吧!”
柳三郎這才謝過起身,走到這邊給茶碗倒滿了水,王通端起喝了口,又是問道:
“這邱家莊的莊客們我看用的是虎威軍的戰陣之法,這個是怎麼回事?”
************這個三江客棧在邱家莊周圍的建立起來之後,經常在莊子中買些食物和草料,也算打了交道。
莊中的青壯看著柳三郎是個跛腳,心中輕視不說,也有了佔便宜的心思,而且客棧中常備著幾匹馬,青壯們好熱鬧,都想著弄出來騎幾圈。
過去討要,此處三江客棧的人自然不會答應,柳三郎的年紀也才二十出頭,雙方三說兩說,脾氣上來就開始動手。
青壯們不過是莊戶把式,柳三郎卻是軍中廝殺場歷練出來的,被他用杆棒戳翻了幾個,直接把人都是打跑,邱家莊的人不肯吃虧,卻是聚眾來鬧事,可巧當曰天津衛那邊給京師送信,穿著錦衣衛袍服的信使聽見喧鬧,也拿著刀騎馬趕來。
尋常百姓見了衙門中的幫閒都如同見了天一般,見到這拿著刀的錦衣衛,那裡還敢做什麼,立刻一鬨而散。
鬧事的走開,不多時莊子裡的幾個老者和里正又是小心翼翼的過來,拿著些銀兩和雞鴨,向這柳三郎賠罪。
無非是大家年輕氣盛動手互毆,自己又沒有吃什麼虧,柳三郎也不願意弄的這麼僵,把這些東西推拒了回去,好言安慰幾句,這件事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