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的家將和站在大車上的弓手各個都緊張異常,他們在走上大車前,都以為王大人是讓他們射殺這些可憐的漢人百姓。
這一連串下來,各個都是振奮,看著衣衫襤褸,瘦弱異常的漢民奴隸朝著這邊跑來,身後跟著韃虜騎兵,聽到王通發令,立刻張弓搭箭。
譚家的家將各個弓馬嫻熟,箭無虛發,這個不必說,王通說“射箭好的上來”,其他弓手要不是對自己有自信,也不敢上這個大車上丟臉。
他們站在火炮間隙中,對著幾十步外的韃虜騎兵射箭,大明制式長弓,射程本就比草原上的弓射程長,何況是健壯弓手,精工打造的兵器。
沒有被那突入起來的火炮打死打傷的韃虜兵卒,看著漢民奴隸拼命的前衝,他們也昏了頭以為這是自己的機會,打馬跟在後面。
最當先者被一箭從馬上射下,這時候才反應了過來,這個距離是前衝不是回頭不是,左右是個死,有的人抽出了刀,有的人在馬上張弓搭箭,既然攻不進前面的明軍營地,那也要殺幾個明狗出氣。
可這個他們也做不到,急速飛來的箭支好像是點名一樣,盡朝著要害處射去,何況還有那不斷轟鳴的火銃。
在馬上的韃虜騎兵不斷的被射死打殺,距離前面奔跑的漢民奴隸越來越遠,這樣的過程對韃虜騎兵是個煎熬,追了二十步不到,不管後面的號令,終於有人直接撥轉坐騎,直接逃走,再也不敢向前。
漢民奴隸也有被身後的韃子砍倒,也有被身後的弓箭射死,可畢竟有一大半的人活了下來,看著前面的木牆越來越近,每個人都在放聲大哭,但這哭聲不是驚懼,而是喜極而泣。
在這一方向的虎威營眾人也都是面露輕鬆之色,讓大明的子民就這麼被韃虜殺死在自己面前,怎麼也說不過去,也多虧大人的殺伐決斷和應對才有這樣的結果。
漢民奴隸們就要靠近邊牆,邊上一名營官開口請示道:
“大人,是不是搬開營門的擋板和大車,放他們進來?”
王通沉吟了下卻搖搖頭,肅聲說道:
“讓他們一個個的順著木牆爬過來,爬過來一個就捆起來一個,搜身之後聚在一旁,派專人看管,戰場之上,容不得萬一!”
營官一愣,卻連忙吩咐了下去,除卻炮兵在裝填之外,弓手和火銃兵都分散到兩邊,長矛兵和刀盾兵卻湊了上去。
一邊防備那邊在整隊的韃虜騎兵,一邊吆喝著漢民奴隸一個個的上來,沒救人前大家心中著急,救了人之後卻難免有些後怕,這些被抓去的漢民為了自己的生死朝著營地跑,如果營盤就這麼破了,死的就是大夥了。
心有怨氣,捆綁起來也毫不留手,漢民們也沒什麼埋怨,好歹被救出來了,還能說什麼,王通站在一旁卻沒有理會,一直是盯著對面的韃虜大隊。
這一天折騰下來,對方死了八百人至少,以自己瞭解到的戰例,不到四千人的隊伍有這樣的傷亡已經可以說傷了元氣,怎麼對方還不退,而且靠的很近,幾十名遊騎還在營地的不遠處遊蕩。
漢民奴隸們都被救了上來,也都按照王通的吩咐捆綁起來放在牲口卷那裡,專門有五十人在那裡看守,歷韜快步走過來說道:
“王大哥,一共是九十七名百姓,男七十名,女二十七名……”
話沒說完,卻聽到營中有人尖聲大喊道:
“他是韃子的殲細,他是韃子的殲細……”
接著粗聲的咆哮和驚叫響起,這尖聲聽著倒像是個孩子的聲音,王通回頭看過去,發現圈漢民奴隸的地方已經亂了起來。
不過沒什麼可擔心的,在自家軍營之中,幾十個捆結實的難道還能翻上天去,李虎頭在營內待命,本來心思就煩躁,此時他已經趕了過去。
看到一個小孩子在那裡拼命的尖聲大叫,拼命的朝著一邊躲,而同樣衣衫襤褸滿臉烏黑的粗壯漢子卻怒罵著靠過去。
“他孃的,這麼粗壯,看著那像是奴隸!”
李虎頭暗罵了聲,拎起手中的長矛抽了下去,他武藝精熟,矛杆抽下,兩個漢子立刻被打昏了過去,王通也是趕到了這邊,拍拍李虎頭的肩膀,開口吩咐道:
“這小孩子帶下去,披上棉被弄點熱乎飯菜,這兩個人帶出來!!”
抓進來的時候,為求快速,加上要捆綁結實,所以也就是粗粗搜了搜,摸摸小臂和腰間還有後背,看著沒有武器就放了進來。
這次仔細搜尋,卻在大腿內側藏有短刀,親兵們都是冷汗,如果沒按照王大人的吩咐捆綁,到時候讓這兩個人趁亂做出些什麼事來,那可就大麻煩了。
不過眾人對這些奴隸卻更加的憤恨,如果不是那個孩子喊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發現,看他們一個個畏縮之極的模樣,難道分不出裡外嗎?
有了這個例子,王通直接讓那歷威領著人每個人仔細的搜尋,這歷威膽子雖然小,這樣的搜身查我問倒不含糊,不多時,又有兩個人被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