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村縣城外駐紮著千人左右的兵馬,由個千總領著。
龍驤左衛的營官鄧普安排兵馬駐紮的地方就是這邊,營房和糧草也都方便籌辦,他們這近千人突然拿著旨意過來,讓這裡一陣人仰馬翻,忙亂異常。
四大營的營官還有東廠提刑百戶,對黃村縣來說實在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那千總惶恐異常,說是要通知縣裡的縣令和一干士紳,讓他們一同來迎接勞軍。
但他的行動被鄧普制止,說此次乃是秘密的差事,讓他全營宵禁,不得有一人外出,可差事是什麼,也沒有跟這個千總講。
王通在帶隊來的人之中沒什麼地位,他也沒有指揮這種大行動的經驗,所以就是默不作聲的觀察學習。
這個千總的兵丁都被約束住,兵營的防務也都有龍驤左衛的官兵接防,而一同跟隨前往的東廠提刑百戶薛詹業則秘密的派人進城。
黃村縣的城門比往曰提前了半個時辰關閉,但這也是常事,沒有人覺得奇怪。
差不多有兩百名騎兵夜裡撒了出去,守住了各個關卡要道,看看有什麼來的人,和有什麼走的人。
大的寺廟道觀一般都距離城池很近,為了方便香客們進香佈施,也為了在城鎮中購買生活物資。
混元寺距離在黃村縣東不過二里的地方,佔地不小,看著跟箇中等村落差不多,聽這個千總講,混元寺香火極為的旺盛,而且收容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貧戶,經常開設粥廠賑濟百姓,信眾不少,就連千總手下計程車兵都有不少經常去拜的。
“鄧將軍,薛大人,咱們這麼多騎兵前來,就怕訊息已經傳到了那混元寺之中,咱們是不是應該今晚就去圍住進攻!”
王通在軍營中頗有些心神不寧,那千總說完下去之後,王通就忍不住提出了這個意見,鄧普和薛詹業在那個千總面前頗為矜持,不過他們都知道王通的份量也不敢怠慢,鄧普笑著解釋說道:
“王大人,這旨意上是讓咱們抓人,黑燈瞎火的,咱們大隊人馬衝過去,那麼大個寺廟,趁著亂向外衝,也不知道有多少能跑出去,今晚佈置了人手在各處要道盯著,不管是寺裡出去問詢的,還是外面來給報信的,一概抓住不放,等明個天大亮了再去圍著,到時候甕中捉鱉手到擒來。”
東廠提刑百戶薛詹業在一旁笑著說道:
“鄧營官說的是,反正咱們都佈置下去,睡覺不解甲,隨時等候命令,即便那混元寺被驚動了,也跑不過咱們騎兵的腳程,結局沒什麼兩樣。”
王通想了想,末了抱拳笑道:
“在下還是第一次出陣,倒是想左了。“這時代的夜晚真是漆黑一片,和現代的那種光汙染的狀態完全不一樣,王通對這個深有體會,抓人的摸黑看不清楚,那被抓的在晚上也是個睜眼瞎子。
何況野地裡樹叢雜草,還有野獸遊蕩,人走也只能走道路,現在東廠和御馬監的兵馬已經在道路上卡著了,真不必擔心什麼。
“王大人能想到這般已經很了不起了,俺鄧普剛上陣的時候,就和個傻子一般,哪裡想到這麼多。”
營官鄧普開了個玩笑,屋中的三人都跟著笑了出來,鄧普又跟著說道:
“王大人帶那些人倒都是好把式,想必都是生死刀尖上滾出來的,明曰對咱們那是大大的助力啊!”
這等帶兵的將官,自然能看出來李文遠和譚將他們的能力,王通連忙謙遜幾句,一個和皇帝如此親近的總旗,養著這些精銳實際上是個很犯忌諱的事情,不過王通也沒什麼擔心的,他身邊就有錦衣衛和東廠的坐探,一切事情想必都在宮裡有文報檔案,坦坦蕩蕩的做事,不需擔心。
鄧普和薛詹業這一晚上是要輪流值夜的,王通則是去早早睡覺養精蓄銳,他走出門的時候,東廠提刑百戶薛詹業跟了上來,低聲說道:
“王大人的確不必擔心,這混元寺搞不好就是被丟出來的幌子,現在混元寺肯定還不知道已經被人告到官府裡去了,明曰一定是甕中捉鱉。”
王通沉著臉點了點頭,緩聲說道:
“現在是不是參與到這件事的,都希望儘快有個了結,要不然越查下去,帶來的震動就越大,就越不好收場。”
薛詹業停住了腳步,笑著躬身說道:
“王大人這話,薛某就不敢接了!”
王通抱拳點頭,轉身離開,案子查到現在,已經不是剷除一個禍害百姓的邪惡組織這麼簡單,而變成了一個政治事件。
這政治事件,歷來是天下是最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