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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熾天使事件 - 星雷之戰 25.一問一答情報交易

“不用緊張,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你。而且,你是個有趣的人,我暫時還不想殺你。”池桓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特別是這種不允許浪費時間的特殊時刻,他可以說得更直白,又不用說太多,因為聰明人可以理解他說的話,還不會產生誤解。“儘管你的存在實在太針對帝國,但我不用太聽帝國的話。”

“為什麼?”浮魘下意識問出聲。帝國法律規定,凡是八階以下包括八階內魔力者,皆要向帝國示忠,不可背叛帝國,亦不可對帝國隱瞞什麼。

“互換情報,一問一答。如果沒有疑問,交易開始。——我可以承諾你,交易內容不會輕易告訴皇帝。”池桓開啟言簡意賅模式,所有意思都用最簡潔的語言表達。

浮魘皺了皺眉,又鬆開。他開口謹慎問道:“您的尊名是什麼?”既然池桓是抱持著這樣的目的,那他還真沒有拒絕的理由。池桓對他或許已經有所瞭解,可他卻對池桓一無所知,如此機會不把握那他也不用混了。

“聰明。”尊名是一個古語稱呼,流行於五百年前,是當時平民向魔力者詢問姓名、魔力屬性及魔力等階時常用的一個統稱,後來因為表達意思語焉不詳、各地區說法不一,而被取消使用。池桓稱讚一句浮魘的機智,認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我的名字是池桓,帝國九階聖·魔法使,稱號【冰雪】。”

果然!冰系九階魔法師,被帝國藏於暗中,這麼些年一點風聲都沒有,居然還這麼年輕……浮魘額上滴出冷汗,忍不住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給他截然不同的感覺的人。冥冥之中,或許是正在被威脅著的、岌岌可危的生命讓他爆發了潛力,在看著這個人數秒之後,浮魘突然驚撥出聲:“你是池家八年前失蹤的少主,池鏡桓!?”

池桓眉頭一挑,很快又恢復原樣。“你的記憶力可真是驚人啊,竟然連這都還想得起來。”算是變相承認他的身份了。

“該我問了。你的名字是浮魘,這我已經知道。我要問的是,誰教你的【鎖心鏈】?”池桓的問題句句逼人,字字誅心。他會問出這句話,說明他已經知道浮魘是誰了——被皇帝覆滅的卡巴拉爾王國的亡國之子,那個儘管在出生時被賦予卡巴拉爾尊貴的身份象徵【撒拉拂的祝福】,卻又在國家覆滅後在背後被紋上惡魔【亞巴頓】的圖騰,引起剩餘亡國國民爭議的不祥之子。亡國的國民們有些認為他就是惡魔,是亞巴頓的使者,他的到來給予了卡巴拉爾毀滅;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他是最後的希望——因為卡巴拉爾的皇子,除了這一位之外,已經全部都被處死了。

池桓是在親自接觸浮魘之前,就透過監控錄影看到了浮魘頸後的祝福圖騰,然後在確定其身份就是諸神黃昏此次行動指揮人後,又發現了他身上留有上古魔法的魔力執行痕跡。

上古魔法,就是指人類創造雲世之前的歲月裡,上古時代中人們所使用的魔法。如果把現在的魔法運作痕跡用語言進行比喻,此時魔法會更偏向於單體,僅運作一個魔法陣的單體魔法相比於上古魔法更為強勁;而上古魔法則與上古語言類似,會更偏向於整體,上古魔法的陣列是現代魔法仍未可超越的偉大傑作。這兩者各有特色,只是現在的上古魔法流傳甚少,大部分已經泯滅於歲月之中。

卡巴拉爾王國皇室代代相傳的魔法陣列【鎖心鏈】,就是現存至今極為有名的上古魔法。它是完全作用於人體的魔法陣列,完整版的據說有上百種變化,只是現在已經缺失了大半,無從考證其是真是假。帝國覆滅卡巴拉爾之後,在皇宮中找到了鎖心鏈的陣列組成記載,因其具有研究價值而被儲存於帝國圖書館內。池桓曾經有段時間痴迷於上古魔法的美妙陣列,深刻研究過鎖心鏈,所以才會一眼認出浮魘身上的力量,的確就是鎖心鏈的表現形式。

——它隱藏了浮魘六階木系魔法師的修為。

浮魘瞪大了眼睛,心跳得飛快。沉默了很久,他才終於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看向池桓的眼神不由得多出了幾分恐懼與敬畏。“您可還真是厲害。”能夠一眼看出他身具鎖心鏈,這的確是九階之力,或天生異能,才可能做到。

“鎖心鏈是我姐姐教我的。她是曾經的卡巴拉爾第二公主,現在的七魔王中【嫉妒】之王的夫人。”浮魘也不怕池桓知道了七魔王之後會怎麼樣。既然他已經得知他浮魘的名字,那遲早會知道七魔王的存在。

“你這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獵殺九階。”

浮魘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早有預料,不過聽本人親口說出來,他還是被震撼到了。即便現如今的九階強者,也並非少到五指之數,但每一位公佈身份的都是威名赫赫戰績累累,你說殺就殺了?

“諸神黃昏現在一共有多少個九階?”

“……你問得還真是不客氣啊!”想把九階都殺了嗎!浮魘忍住額上即將爆出來的青筋,和掀桌大罵的衝動。“據我所知,十六個。——如果給你與帝國同等價值甚至更多的利益,你會投靠諸神黃昏嗎?”

“不會。”十六個九階,應該說不愧是諸神黃昏嗎。見浮魘問出這個問題,池桓好意地多加了一句回答:“我只要那個帝國才有的,獨一無二的寶物。——諸神黃昏之中現在被劃分成了幾個派別,都有誰?”

浮魘冷笑:“細緻的回答才能夠相互交換。即便我不是商人,也不願自己吃虧。”

“好吧。我現在之所以會坐在這裡,是因為皇帝是我的岳父,我要的寶物是他的公主。”池桓無奈。這件事被皇帝評定為帝國一等機密,他之前避重就輕,就是不想皇帝哪天知道他說出去後,又抓著這事兒不放去使喚他做什麼。

……好,皇帝老兒,你狠,為了拉攏一個九階,帝國唯一的公主說送就送了。浮魘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才能表達他心裡的悲憤。卑鄙啊,居然是美人計!沒想到皇帝真的是跟傳聞之中說的一樣,不要臉起來天地厭棄!

“諸神黃昏之中被分成了三個派別。以【暴怒】與【貪婪】為首的完全反帝國的激進派,以【懶惰】【嫉妒】為首的談和派,以【暴食】為首的中立派。儘管我仍舊憎惡皇帝,但我承認帝國的強大,所以我偏向於與帝國談和。但是組織中激進派與中立派的勢力都比談和派強大,激進派現在基本上就是瘋子的聚集地,天天想著怎樣花式轟炸一號島;中立派則是利益至上,幹什麼都是中飽私囊最重要,還有像暴食之王這種摸不清想法的神秘主義者,即便是其他幾位魔王也不清楚暴食之王的年齡與相貌。談和派的兩位魔王儘管想法相同,但又因為利益衝突而各自為戰,總之短期內,我並不看好能夠與帝國順利談判這件事。”因為自己就是主張與帝國談和,所以浮魘說得很清楚。這一段,他是希望能夠透過池桓的口,說給皇帝聽的。

原來如此,看來任何一個龐大的組織當中,不論表面上多麼光鮮亮麗,內裡卻還是會出現一片狼藉的互撕之景。池桓聽浮魘講完之後,頗有些感同身受的感慨。畢竟帝國現在也是表面上和氣一片,你敬我一言我贊你一句,內地裡互撕互掐相互大罵詛咒鬥得不亦樂乎。皇帝每天早上都要聽暗部軍部財政教育等等方面的負責人相互指責兩小時,還美曰其名“早會”。

“請詳細地告訴我,羅納卡帝國目前最大的危機。”池桓的問題擺明了就想要榨乾他所知,那浮魘也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定狠狠回應。

最大的危機?那肯定不是擺在明面上的財政之類的問題了。池桓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終於在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要點:“皇帝跟我說過,他沒有繼承人了。現在,羅斯皇帝可沒有子侄一類的皇族親人,羅迦首領也不打算娶妻生子,而皇帝除了皇后之外也不會再娶。所以,能夠繼承皇位的,目前只有兩位皇子與公主。然後這三位,都不願意繼承皇位,而羅斯皇帝本身也並不看好他們。”

雖然不是實際上的致命弱點,不過的確稱得上是“最大的危機”了。公主也就算了,那兩位皇子竟然也不想繼承皇位,羅納卡帝國的皇位無數人夢寐以求卻後繼無人,當真是天大的諷刺。只是浮魘在細想之後,還是覺得池桓跟他說了廢話。羅斯今年在皇位上已經度過了二十年的歲月,壽命年近半百,可他並不是個普通人啊!他是實實在在的九階強者啊!雲世現在公佈的最長壽的九階強者年齡為三百六十五歲,羅斯就算現在找不到繼承人,他也完全可以在皇位上耗他個一兩百年在自己的子孫輩裡挑選合適的人啊!

翫忽悠,他想他果然還是和皇帝教出來的人比嫩了點啊。

正當浮魘想要繼續這個遊戲一般的交易,思索問出怎樣刁鑽又有意義的問題時,門外傳來一聲敲門聲。知道池桓不想被打攪,所以秦廖明也只是在門外喊道:“老大,還有半個小時就到晚上九點了,但是藝柳南部還有大量人流沒有撤離,是不是需要延長疏散令時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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