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程巷子口有人探頭探腦,被一個孩童跳出來嚇了一跳。
“幹什麼!”孩童喊道。
小廝瞪眼擺手。
“滾滾。”他故作兇惡喝道。
但以往見了他們連吭聲都不敢的孩童竟然撿起地上的石頭砸過來,小廝只得罵了一聲掉頭跑了。
“辦喪事?”程大老爺驚訝問道。
“是,置辦了好些,家裡的桃符也都遮上了,小廝們也束了腰。”管家說道。
程大夫人氣的放下茶碗。
“這是咒誰呢!”她喊道,“鬧騰的家散了還不夠,又要咒我們死了嗎?”
程大老爺瞪她一眼。
“別嚷嚷。”他沒好氣的說道,“什麼都沒問清呢就上趕著鬧,虧還沒吃夠嗎?”
“你這意思是說那些虧都是我的錯?”程大夫人立刻喊道。
女人的思維真靈活…
程大老爺伸手按了按額頭。
“去讓四郎問問。”他說道,沒有理會程大夫人的話。
管家忙應聲是退出來,走到院門還聽到屋子裡傳來的爭執。
“….你說清楚,這怎麼是我的錯,明明是你們,還有老二一家的錯…”
“…沒人說你錯,你心虛什麼…”
“….你這還不是說我錯!這家沒法呆了,我走…”
“….你走?你走哪裡去?就你那哥哥嫂嫂,家還能回?”
哭聲頓時大作。
管家逃也似的跑開了。
程四郎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程嬌娘家的,院子裡果然收了鮮豔的擺設,而半芹坐在廊下正一面抹淚一面撕扯白孝,將自己的頭上換上。
“出什麼事了?”他問道。
“娘子結義的幾個哥哥…”半芹哭道。
“是半芹說過的郎君們?”程四郎問道。
他去年年節時穿的新衣還是給這幾個郎君們做的沒用過的,也從京城的半芹口中知道一些。
“那是娘子最依仗的哥哥們呢,比親的還親,一起殺過狼…”
還一起殺過人….
半芹聽到這裡再次抬手拭淚。
沒了,真的沒了…
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她到現在還覺得做夢一般。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沒與王事…”程四郎聽了之後嘆口氣說道。
兵事傷事,這是在所難免的沒辦法的事。
“當初好好的幹嗎非要走啊?留在京城不好嗎?”程四郎問道。
半芹的心頓時揪起來了。
“四公子,這不是我家娘子逼他們走的,我家娘子不是…”她急說道。
話沒說完。她愣住了,程四郎也愣住了。
所以,娘子心裡會更自責,會更難過嗎?如果留在京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