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目一看，好傢伙，蛋殼旁邊盤著一坨團成麻花狀的魚球。
那條魚渾身上下散發冰冷雪寒氣息，令得他周圍數十米冰湖底冰雪倒掛白氣成霜。
時靈倒吸口氣。雖然形態陌生，但普天下如此至寒至冷的，哪裡還能有第二人？
小心翼翼靠近過去，用圓滾滾蛋殼捱了挨對方，“林一？”
對方沒一點動靜。
時靈又蹭了兩蹭。
蛋殼與鱗片蹭聲細微，林一總算意識醒來，唰地從魚球裡探出玉角羶口來。
時靈猝不及防，直接與對方來了個鼻子對鼻子，眼睛瞪眼睛。
互相對眨幾下，俱從對方眸底看出自己現在樣子。又驟然後退一步，齊齊嫌棄對方遺留在身邊空間裡的氣息太過濃厚。
暗地裡偷偷深吸數下。
濃厚是濃厚，只是出於自己也道不明的某種奇幻心理，不能當著對方面特吸大吸就是了。
時靈擔心自己沾染了雞崽子的氣味讓這條龍認錯人，連忙自己嗅了嗅這才放心。
外形完全改變之際，靈界通常辨識舊人的方法是彼此交換氣息。熟識的靈都能辨識到對方獨屬氣息。
龍是霜雪化靈，至純至潔，本身只有一點淡淡冷梅氣息。
時靈原身為佛境靈花，檀香之外自有蘭花隱逸氣息。
時靈鼻頭動了動。
是她錯覺麼？為什麼覺得林一身上除了以往的冷梅息，如今多出一股以前從來沒有的梨花清氣？！
時靈瞪大眼。又再深吸數下，沒有錯，這條龍身上梨花氣息很是濃重。
說不清怎樣一種心理，時靈覺得自己腦子立刻炸了！
他湊近過去，將林一同樣圓滾滾的鱗身蹭得滾來滾去。
到得最後，時靈仔仔細細將林一整個沒有一絲遺漏嗅了嗅，確定完全沒有別的陌生氣息，這才舒舒服服蛋式蹲伏在鱗球旁邊，不時還用類似臉頰的部位卻蹭刮林一的龍鬚。
龍鬚委屈巴巴軟垂。這是林一身上唯一沒從外部長出鱗甲，最為脆弱靈敏的地方。
時靈不知道自己蛋殼粗糙，一下接一下蹭磨讓龍鬚外表已經略微浮腫。
不過微痛中另有快意。這種感覺就如同凡人喜歡讓別人為自己掏挖耳朵或捏手、腳心來著，痠痛中自然有著舒爽銷魂。
龍眼睛微微閉合，長長眼睫毛不時隨時靈蹭磨動作蝶跳一下。
時靈蹭著蹭著忽然感覺不對起來。她是女孩子，如此討好對方，是不是太主動了？！
沒有記憶細節的經驗值告訴她，太過主動得來的東西會被人輕視看不起，甚至被人習慣性拋舍。
她不想成為最終被狼狽捨棄的那一個，所以現在還是有所保留的好。
她默默收起蹲伏，下意識滾遠了點。
林一正值銷魂關頭處，驀然失去所依，立刻睜開水潤潤玉生生的大眼睛四處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