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些被他先手用火鳳凰滅掉的僧眾，還有後面用不知名手段，將藍銀草包裹住的百姓抵擋兩頭身巨人邪佛的衝擊。
還有此時賴在人家懷裡的小女孩，都讓人覺得這樣一個傢伙，或許真的是友軍。
不對，不能在這種事情上大意！
“看看下面。”
那不帶感情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女將領低頭看去，破碎的王城，一大片化作廢墟。
大地的裂痕遍佈。
被那惡佛所過之地，皆是一片死地，剛才無數黑氣所化的僧眾，將破壞的範圍擴大了數倍。
特別是囈語惡佛手中的木魚，每一次敲擊都會將方圓數里的建築碾碎，無法抗力地碾壓出幾里大的廢墟。
至於離戰鬥中心較遠的，不少人像是被不知名因素影響著。
街頭一頭撞向石墩的，屋前懸樑自盡的，還有將腦袋埋入水溝之中淹死的。
悲慼的哭聲，放聲的大鬧大喊，更多的是一臉茫然和呆滯地看著四周。
有婦人一邊哭泣一邊挖著廢墟中的石塊和房梁，瓦礫之下只有一隻細小且柔嫩的胳膊露了出來。
也有被四五歲的孩子，不斷搖著躺在地面的父親，他在剛剛被塞進一口大缸中逃過了殺入屋子的僧眾。
更多的，是光著腳麻木站在廢墟之中，不知此時該如何是好。
女將領看著下方破壞殆盡的王城，看著化作廢墟的往日大城，看著雙目變得麻木的百姓。
她甚至心中難以覺得悲痛，她此時感到的只有無力和手足無措。
無力到有些喘不過氣來，戰鬥了一晚上，看著下方廢墟，疲憊和沉重讓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白銀小袍都快被血泡透了，腳在打顫，依舊緊緊握著手中武器，咬著牙。
玉鱗之有些動容。
對方不知道和多少僧眾交手，身上五處骨頭斷裂，右手明顯被扯了下來又臨時接了回去，肚子上還有一個拳頭大的洞，那裡的鎧甲已經粉碎了，全身五臟六腑幾乎都移位了，氣血紊亂到像是下一秒就會死去。
她不知靠的是什麼支撐到現在。
“女將軍，你要死了。”
這次，玉鱗之是開口說話，聲音只有懷裡的玉歲歲和對面的女將軍能聽得到。
歲歲好奇看著玉鱗之的臉，卻發現怎麼也看不清楚，女將領則是聽到他聲音後微微皺眉。
聽聲音，還真只是個小鬼而已。
“我是帝國的將軍，帝國的將軍……”
那女將領眼前已經出現烏漆嘛黑的一片，但還是強撐著:“帝國的將軍‘死不足惜’。”
呵，好一個死不足惜。
“死了還是挺可惜的。”
“死在……床榻上，不如死在……戰場上！”
“我要你的命，換下面百姓一命，你願意嗎？”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儘管拿去……但是我心貪，我要換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