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蘇瑾的身份,儘管仍然是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可教坊司的身份卻如同一副沉重的枷鎖,在這個矇昧的封建王朝裡,總是被清白人家所難以接納。
蘇瑾冰雪聰明,她早已將甄蒙的所思所想猜的清清楚楚。
今日前來,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蘇瑾眼神越過甄蒙,望向背對自己的甄父甄母。
甄德邦與儲秀豎著耳朵,身體早已不知不覺向這邊傾斜,只差把偷聽兩個字寫在脊樑上了。
蘇瑾臉上表情微微一僵,隨即便放鬆下來,她聲音輕柔卻堅定的開口:“蘇瑾見過甄伯父、甄伯母。”
甄德邦與儲秀聞言立刻手忙腳亂的轉過身,臉上的八卦表情來不及徹底收回,顯得有些滑稽,甄德邦尷尬的咧嘴一笑,儲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到蘇瑾面前。
“原來姑娘姓蘇,懷瑾握瑜,真是好名字!”
說完便想牽起蘇瑾的雙手以示親暱,可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現在手上滿是老繭與汙泥,不由得尷尬的停在半空。
蘇瑾心思玲瓏剔透,見狀毫不猶豫的握住儲秀的雙手,溫柔的笑道:“伯母過獎了,蘇瑾身份低賤,一聲伯母只怕是高攀,還望伯母莫要嫌棄才好。”
儲秀眼中笑意盈盈:“這是什麼話,姑娘於我甄家有大恩,且不說如今我等皆淪落此番境地,即便是家道未變時,我甄家也不是那等看人身份下菜碟的庸俗之人。”
她將蘇瑾往旁邊引了幾步,小聲的問道:“蘇姑娘,不知你和蒙兒之間...”
蘇瑾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手挽著蘇瑾的雙手,低聲的將自己與甄蒙之間的關係和經歷和盤托出,事無鉅細。
除了那些羞人的荒唐事。
儲秀越聽眼神越是發亮。
自家的豬都會拱白菜了!
蘇瑾聲音雖小,但橋洞總共也就這麼大,在場的諸人都在下意識的安靜傾聽。
除了甄蒙災那裡獨自尷尬。
蘇瑾講述完自己與甄蒙的點點滴滴,已是夜幕初降。
儲秀聽的眼中異彩連連,緊緊抓著蘇瑾的雙手,生怕這個好兒媳跑了一般。
蘇瑾能感受到儲秀的心思,不由得像是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甄德邦在一旁興奮的直搓手,看的甄蒙偷偷翻了個白眼。
蘇瑾偷偷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一喜,暗自下了個大膽的決定。
她笑著對儲秀說:“伯母,你們一家住在這裡終不是長久之計,甄...公子的傷需要靜養,我在城南購置了一座小院子,還算清淨,還請伯父伯母莫要嫌棄,暫時委屈一下。我讓霜兒帶伯父伯母先去歸置一番,然後有勞伯父找輛車,來接甄公子,我先留在此處照顧他。”
儲秀眼含笑意的看著蘇瑾,是越看越喜歡,內心儼然已經將她視作自己的兒媳婦了。
沒想到自家淪落至此,竟還有此等美麗善良的女子對自家兒子不離不棄。教坊司出身又如何?我甄家豈是那些庸俗之輩?何況還是個處子之身,那就更沒有什麼可挑的了。
甄德邦客氣的說:“那咋好意思,要不俺留下照...”
話沒說完,儲秀的奪命連環掐便已經輕車熟路的伸到的他的腰間。
甄德邦倒吸一口冷氣,將沒說完的話咽回嘴裡,低著腦袋一聲不吭,跟在霜兒和儲秀身後,將不大的空間留給了這對苦命的鴛鴦。
儲秀走到一半,回過頭對著甄蒙眨眨眼,右手隱蔽的衝他伸了個大拇指。
甄蒙頓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