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恁咋來了?”
眼前這名女子正是甄德邦的夫人,甄蒙的母親——儲秀。
儲秀生於江南水鄉,書香世家,祖父儲漢良為揚州知名大儒,儲秀自幼飽讀詩書,年紀輕輕就成為當地有名的才女,加上長相絕美,頗有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氣質,及笄之年便被媒婆踏破了門檻。
這儲秀雖然性格溫婉,但心中有丘壑,她瞧不上不事生產,整日流連青樓無病呻吟的所謂士子,揚言能娶她的,必須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十七歲那年,她遇到了一個操著一口粗鄙官話的黑臉漢子,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更像流寇響馬的黑臉漢,居然最終抱得美人歸。
令無數江南士子痛心疾首。
儲秀望著面前這個相伴二十年的黑臉漢,眼裡滿是溫柔。
她輕輕撫平甄德邦衣襟上的褶皺,柔聲問道:“我來喊你們父子倆吃午飯,相公你這是火急火燎的去哪兒?”
雖然已經成婚二十年,儲秀仍然如年輕時那般稱呼他相公。
甄德邦撓了撓頭,用與他外貌極不相稱的溫柔嗓音輕聲答道:“陛下把治水的任務交給俺了,咱孩兒剛給俺出了個好主意,俺這就進宮面聖。夫人,恁倆先吃,甭等俺。”
儲秀眼含笑意說道:“那也不急於一時,你不吃飯,陛下也不吃飯?”
甄德邦輕輕握住儲秀的玉手,寵溺的說:“中,俺聽恁咧,先吃飯!”
這時,甄蒙走上前來。
儲秀扭頭一看包成阿三的兒子,好看的丹鳳眸子瞬間瞪大,下一秒就滿含熱淚,她掙脫黑臉漢的手,顫抖著手想撫摸卻又不敢真的碰觸到那雪白的紗布。
自己兒子這是受了多嚴重的傷,才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成這樣?
甄蒙微微一笑,剛想開口解釋,儲秀便回過頭,眼裡的溫柔瞬間變成煞意,衝著甄德邦吼道:“是不是你乾的?”
甄德邦身子一僵,連忙擺手,結結巴巴的答道:“不...不是俺!是蒙兒自己...薅的...”
儲秀一臉殺意,咬牙切齒說:“兒子自己乾的?你當我傻是不是?好哇你個沒良心的黑煤球,還學會撒謊栽贓了?我們母子倆是造了什麼孽啊!虎毒尚且不食子,蒙兒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甄蒙連忙幫自己老爹解釋:“娘,您誤會了!真不是爹乾的!”
儲秀轉過頭,變臉一般的對兒子輕聲道:“兒子你別怕,有娘在,沒人能欺負你!左相怎麼了?左相就能欺負我兒子了?”
嘴上說著,手上也沒閒著,小巧白皙的玉手化作鐵鉗,掐住黑臉漢子腰間軟*肉,轉動一百八十度,動作精準嫻熟。
一旁陪著笑的甄德邦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肉眼可見的由黑轉白。
甄蒙哭笑不得,自己這個老孃平時優雅大方,對誰都是溫柔如水,唯有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性情大變,理智與優雅瞬間消失。
他連忙安撫暴跳如雷的儲秀,一邊輕聲解釋,一邊摘下頭上的紗布,還捎帶腳給黑臉漢子使了個眼色。
看到兒子並無大礙,儲秀這才放下心來,理智又重新佔領高地。
旁邊黑臉漢子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卑微至極。
眼看自己愛到極致的夫人找回理智,甄德邦趕緊小聲說道:“夫人,孩兒忙了一上午,肯定也餓了,咱們先去吃飯吧。”
儲秀沒好氣的白了黑臉漢子一眼,挽著甄蒙的胳膊向外走去。
甄德邦偷偷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隨後咧著嘴,邁著小碎步輕手輕腳跟在兩人身後。
“夫人生氣都這麼俊!”